“小叔祖還懂毒?”盛思顏很是驚訝,“爹不是說過小叔祖不怎麼愛學醫術嗎?”
王氏搖搖頭,“這我可不曉得。你小叔祖到底如何,你爹也是聽彆人說的。但是那幾本冊子是實實在在,做不了假的。”頓了頓,惋惜地道:“就是跟你剛過世的公公的醫案放在一起的,那天我隻給你拿來了醫案。”
就憑著那本醫案,盛思顏成功揭穿了周三爺和越姨娘的奸|情。
盛思顏“哦”了一聲,若有所思地道:“那娘看過那些冊子沒有?”
“看了看。”王氏笑得意味深長,“用毒一道,你小叔祖確實是高手。以此類推,他的醫術一定不差。”
本來就是盛家人,而且一生未娶,隻專注在一件事上,應該不差的。
盛思顏更有興趣了,“那娘使人送過來給我看看。”
“吳老爺子把天下藥房的賬本陸陸續續送過來一些,太多了,我沒怎麼細看,全給你送來怎樣?還有小枸杞。”王氏有些無可奈何地道。
“娘,小枸杞怎麼了?爹說要把他和賬本一起送來,您也這麼說……”盛思顏抿嘴笑,“敢是他又淘氣了?”
王氏苦笑著拍了拍盛思顏的手,“小枸杞啊,小時候隻喜歡吃,現在長大一些了,就對數目字感興趣,特彆是錢財,那真是過目不忘,反而醫書就背得很差勁,比不上小冬葵一個零頭。”
“啊?”盛思顏很是驚訝,“小冬葵比小枸杞小得多呢,就差這麼遠了?”
“差太多了。小枸杞小的時候,你還在家呢,你督促他背的那些書。現在全還給你了。你爹又逼著他重新背,他都囫圇吞棗,背是背出來了。但是完全沒有往心裡去,一問三不知。實在是讓人頭疼。”王氏連連歎氣,“我和你爹見他實在是對醫術不感興趣,又見小冬葵頗有天分,就打算不逼小枸杞了,讓他學管賬也行。反正天下藥房那麼大的生意,也要人打理。”
盛思顏怔了怔,道:“但是,如果小枸杞不學醫。那這盛國公的爵位,他……”
小枸杞是嫡長子,對爵位有繼承權。
而盛國公統領太醫院,以前兼領太醫院的院判一職。盛家人如果不懂醫,是不能承襲爵位的。
王氏攤了攤手,笑著道:“那沒法子了,誰讓他自己不爭氣呢?盛國公這個位置,不同彆的,一定要懂醫才行。以後小枸杞大了,應該明白的。除非他能有一天開竅了。奮發圖強,成為好郎中,不然的話。他真沒資格繼承盛國公的爵位。”
盛思顏點點頭,“娘,那把小枸杞送來吧。我會好好教他。”
最重要不要讓他有跟小冬葵爭鬥的心思。
盛家本來就人少,他們兄弟倆應該互幫互助,和和睦睦地過日子。
“你彆瞎擔心了。盛家藥房的生意,本來就需要人打理。小枸杞能打理盛家藥房,正對他的心思。而且他們兄弟倆,不用分家。”王氏和盛七爺也為兩個兒子打算好了。
盛思顏見爹娘都有計較,就沒有再問下去。轉了話題道:“寧柏呢?聽說他回來了?”
盛寧柏是盛七爺的庶子,今年十二歲。
盛七爺送他去書院讀了幾年書。最近因天下藥房要從吳國公府全麵接手回來,盛七爺就命人把盛寧柏接回來了。
在小枸杞長大之前。盛寧柏會協助盛七爺打理天下藥房。
“……寧柏也才十二歲,他也是個孩子。”盛思顏很是不忍,“爹和娘要多費心了。”
“寧柏這孩子我看了好幾年,確實是個實誠孩子,比他兄姐都要好。”王氏讓盛思顏放心,“你隻要幫我管好小枸杞,我就謝天謝地了。”
王氏並不擔心盛寧柏會不會整妖蛾子。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她都看不住的話,這盛家就算被人搬空都是他們活該……
王氏走了之後,盛思顏抱著阿寶坐到回廊下的太師椅上曬太陽。
小刺蝟阿財默默地蹲在盛思顏腳邊,趴在地上睡覺。
時至初夏,陽光還不甚濃烈,微風帶著清淡的花香習習而來,吹得人昏昏欲睡。
盛思顏正打盹兒的時候,聽見院門外傳來一陣喧嘩,皺了皺眉頭,問道:“外麵出什麼事了?”
薏仁忙下了台階,繞過院子中央的影壁,往垂花門那邊去了。
沒多久,她小跑著回來,氣喘籲籲地對盛思顏道:“大少奶奶,是……是四公子和四少奶奶在外頭……在門口。”
“是他們?”盛思顏睜開瑩澈的鳳眸,迎著陽光看過去,眯了眯眼,“什麼事?”
薏仁彎下腰,伏在盛思顏耳邊說道:“奴婢聽了一耳朵,是四少奶奶在大爺的靈堂暈了過去,四公子一時著急,就抱著四少奶奶到您這裡來了,說一時來不及請郎中,想先讓大少奶奶瞧一瞧。”
盛思顏有些不高興。她並不是郎中,但是她會醫術的事,已經在除夕夜那天露了餡兒,她現在也不能推托了,隻好將睡著的阿寶交到範媽媽手裡,輕聲道:“帶他進去,暫時不要出來。”
範媽媽應了,忙抱著阿寶進去了。
阿財晃晃悠悠跟著往屋裡爬,爬了一段,又折返過來,繼續蹲在盛思顏身邊。
盛思顏嗔道:“你這小家夥,我還以為你有了阿寶就把我給忘了呢!”
阿財挪到盛思顏腳邊,用黑黑的小鼻頭蹭蹭盛思顏的裙裾,抬起小腦袋,討好似地看著她,尖尖的小刺蝟嘴甚至像是在笑的樣子。
這幅樣子對阿財來說實在是太高難了。
盛思顏扯了扯嘴角,斜睨它一眼,轉頭對薏仁問道:“那他們怎麼不進來?”
薏仁抿嘴笑了笑,道:“大公子留下的門衛,可不是那邊好繞過去的。”
盛思顏就知道是周懷軒在院門口安插了人手,不許閒雜人等進來打擾她。
過了一會兒。又聽見周顯白的聲音遠遠地傳來,“……我說四公子,您有這會子功夫。十個郎中都請來了,又何必一直在這裡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