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首離經叛道的詩(1 / 2)

此前江弦便懷疑過,係統怎麼會派發無法實現的靈感給他。

於是他想到了“扮演法”。

這與作家體驗生活類似,譬如路遙在創作《平凡的世界》之前,曾有長達三年時間輾轉於銅川陳家山煤礦,身體力行的做一名煤礦工人。

同理,通過扮演“大院子弟”,體驗、挖掘、總結角色。

這的確是收集靈感的可行辦法。

“很好,距離那本中篇小說更近一步。”

接下來,就隻剩【離經叛道】這一條靈感了。

即,完成3件離經叛道的事。

剛興奮一會兒的江弦又鬱悶起來。

離經叛道。

這怎麼搞?

他隻想當作家,沒想踩縫紉機。

天漸漸黑了。

招待所一陣靜謐,走廊亮著微弱的光,撲騰蛾子繞著燈泡一個勁撞,偶爾聽到悠長刺耳的“吱呀”關門聲響。

江弦脖子上搭條白毛巾,身上穿件寫有“先進生產者”紅字的白背心。

在樓下大澡堂子洗了個澡,上樓回到304單間,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記得以前在樓底下洗完澡,一上樓,人家就摘他手牌,問他采不采耳、捏不捏腳,回房間還要關心下他按不按摩。

相比之下,這樣的生活真是淡出鳥來。

江弦一個人躺在鋼絲床上,研究起臧國柱同誌所贈的那本“棋譜”。

“就這?”

“放到淨網那會兒,連404的邊兒都摸不著。”

“我隨便寫個都比這黃!”

嘴裡發著牢騷,心裡忽然閃過一念頭。

“寫篇‘黃’文,算離經叛道的事嗎?”

“不行、不行。”

他很快否定這個想法。

寫出來,還要被人看見,才算是滿足了收集的條件。

“拿‘黃’文給彆人看,也太難堪了...”

“但如果寫的是首‘黃’詩呢?”

江弦覺得思路瞬間就打開了。

他當然不是真的寫一首“黃詩”。

年代不同,“黃”的界限也有所不同。

在這會兒,和愛情沾邊,和革命無關,那就屬於“黃”的行列了。

像是鄧麗君的情歌,就長期被禁,就被認為是“黃色歌曲”。

還有李穀一的《鄉戀》,這首歌不滿足“高、快、響、硬”,反而“灰暗、頹廢、低沉纏綿”,在當時也是“黃歌”。

記得1983年春晚,無數的觀眾打電話到演播室,要求點唱李穀一的《鄉戀》,總導演黃一鶴卻不敢擅作主張,最後還是請示過廣電部長,李穀一才能夠登台演出。

所以江弦要寫的“黃”詩,其實就是愛情詩。

在這年頭,寫愛情詩絕對算是件離經叛道的事了。

這貨興奮起來,一個鯉魚打挺坐起。

屁股挪去三屜桌前,借著房間裡昏黃的燈光,握筆稍作思考,隨後伏在案前,快速的寫下一首小詩。

......

九月,京城的天氣開始作妖。

天色不是太好,一會一場陰雨。

江弦早早爬起來,去到編輯部與周燕如、章德寧一同討論稿子。

“你看這句。”周燕如指著稿子上一處,“‘村前有一口三、四畝麵積的水塘’,三、四畝麵積的水塘,用‘一口’好像不太貼切。”

三人沉默許久,章德寧提議。

“換成‘眼’字吧。”

周燕如聽了搖頭。

“‘眼’也不妥。”

“我也覺得不能用‘眼’。”江弦表示讚同,沉吟半晌,敲了敲桌子,“不如用個‘片’字?”

“‘片’?”周燕如點了點頭,“嗯,‘片’字好,三、四畝麵積的水塘,用‘一片’就比較貼切。”

正討論著,辦公室門忽的被推開。

“江弦同誌,這位女同誌說找你。”

三人抬起頭,全都循聲往門口看去,瞥見門外站著一姑娘。

一米六三的個頭,臉色蒼白,帶了些怯,一雙杏眸欲語還休,淺紅色的衣褲濕了小半,手裡拿著把正在滴水的雨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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