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場離經叛道的風暴(2 / 2)

期間,樓下門衛又拎了一麻袋信件上樓,全是寫給《棋王》作者和編輯部的信箋。

章德寧坐在桌對麵,瀏覽幾份剛送到的日刊,她驚奇的發現,又有好幾篇《棋王》的批評文章和評論刊載。

最有趣的是一篇采訪稿,采訪對象是“棋王”的原型人物臧國柱,如今他已被調去京城棋院執掌教練。

[我和江弦是在前三門的工地認識的,他與我說過在寫小說,我以為隻是愛好,沒想到他一文成名。

我不確定原型是否就是我,不過文中許多話語,現在回想,我都曾與他說過。

我不算棋王,十二年前揮師南下,結果遇上“鬼打牆”,兩年前重整旗鼓,又碰上那場天災,活下來算幸運的,如今下棋,已心有餘而力不足。

我棋比江弦強,悟性卻不如他,下一輩子棋,我都沒悟出這個“何以解憂,唯有象棋”的道理...]

創作談四千字的內容並不長,周燕如花了十分鐘看完。

她將手稿放回桌子上,這動靜驚動了對麵的章德寧。

章德寧滿眼期待,“周老師,看完了?”

“如何?”

“很清奇。”

周燕如用這個詞語表達了自己閱讀完的感受,“‘其生若浮,其死若休’這篇創作談如果刊發,會吸引更多讀者關注與喜愛江弦這名作者!”

章德寧點頭認同,“我還有一件事想和您商量,咱們《京城文藝》以後按千字7元的名家標準和江弦約稿吧,他簡直是...嗜財如命!”

“最純粹的作家就應該是這個樣子。”

周燕如露出笑容,講起樁趣事:“建國以前,魯迅先生碰到家極為苛刻的書局,發稿子必須按實際字數計算稿費,標點符號則忽略不計,魯迅撰文譯書時,便故意不加任何標點,也不劃分段落,每張稿紙都密密麻麻,黑壓壓的一篇。

還有林語堂先生,總是被詬病一稿兩投,同樣的內容,他寫一份中文的,寫一份英文的,拿兩份稿費。

窮而後工,張艾玲都說:‘喜歡錢是因為吃過沒錢的苦’,寫作是一件會挨餓的事情,沒有物質保障,怎麼去搞藝術?小江呐...”

說到這裡,周燕如停頓了一下。

她與江弦接觸並不算太久,不敢說假以時日,他能比肩魯迅、林語堂、張艾玲這些大家,但至少能從他身上,看到了朝著這些人趨近、靠攏的潛力。

創作談就不需要摳著字句修改了,江弦隻簡單的修改一番,便發表在了12月10日刊發的12期《京城文藝》之上,收獲28元的稿費。

這篇創作談《江弦:寫在‘棋王’後的一些話》,精準的搔中了讀者的內心,一經發行,便激起陣陣喝彩,迅速收獲讀者們的熱烈追捧,引起很大反響。

12期《京城文藝》的銷量都跟著暴漲,漲勢雖不如上一期喜人,但也未遜色太多。

與江弦共鳴的世俗之聲,占據了輿論高點。

但也招來些評論者的指責,斥江弦為“小痞子文藝”。

文學乃是鼓舞人民誌氣的偉大事業,是文化人的精神家園。

怎麼可以是其賺錢的工具!

1978年12月的下旬,京城開始被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氛所籠罩。

每個人都在關注“兩刊一報”,積極的討論新口號、新決策、新機構...曆史,在這一刻迎來轉折。

與此同時,京城一間六平米的農舍裡,7個年輕人不眠不休的刻板、印刷。

一場離經叛道的風暴馬上席卷而來。

......

......

......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