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1978年過去了(2 / 2)

街坊們一拍腦門,全想起來了。

“原來是他啊!”

“嘿,你們彆說,父子倆長還挺像。”

“真是,都賊眉鼠眼的。”

......

豎日,魏染胡同吵吵嚷嚷,街坊鄰居全往江弦家門口擠。

“天啊,這老大的電視?!”

“這得多少錢啊。”

“彆碰,你給人碰壞了賠得起麼你。”

江弦家買了台鬆夏牌電視機,足足12寸的黑白大電視!

這主意是江弦提的。

他爹貢獻了張電視機票,他則貢獻了買電視的錢:370元。

他現在大小也算個有錢人了。

原本就有兩百的《棋王》改編費,加上《動物凶猛》的稿費單在年前兒就發了。

5萬6千多字,按千字7元的名家標準給他,最後稿費到手有足足399元。

饒月梅仍有些不真實感,“兒砸,這是咱們家麼?我沒做夢吧,怎麼連電視這玩意都有了。

要不...你搬你那兒去吧。”

“我住處又不穩定,您就踏實的看吧。”江弦擺弄著按鍵。

說白了,這電視就是他給他媽買的。

他不在家,根本看不著電視,但他媽天天晚上都能看。

男人的錢,花給他媽永遠是最賺的。

......

年三十。

忙活一天,江弦一家四口熱熱鬨鬨圍在桌前。

電視開著,桌上擺瓜子、花生、炸咯吱、芥末墩兒、肉皮凍兒、炸花生米,再配一瓶“菊花白”。

江弦倒滿兩盅酒,衝他爹舉起。

“爸,敬您,感謝您紮根大山,為四化、為中國微波器件產業發展作出的積極貢獻!”

“喲,謝謝、謝謝。”江國慶杯沿兒本能的往下低低,又馬上反應過來...

這特麼是我兒子,不是我領導。

“菊花白”入口不辣不烈,咽下去喉嚨暖暖的,還有股中藥味兒。

7點來鐘,街坊鄰居搬著板凳,一個個朝聖似得來江弦家裡頭收看電視。

滿眼都是羨慕嫉妒。

這會兒全國攏共才485萬台電視,江弦家是485萬分之一的幸運家庭。

能不酸麼?

“觀眾朋友們,歡迎您收看1979年迎新春文藝晚會...”

這是嚴格意義上的第一屆“春晚”,導演是鄧在軍、楊潔。

“開始了、開始了。”

“還有節目呢。”

“這跳的啥啊?”

“這男的怎麼沒穿衣服跳舞啊?這女的怎麼也不穿呐,這是中央台麼?”

“小孩都出去,少兒不宜!”

電視裡表演著一段芭蕾舞《天鵝湖》,因為表演服裝是緊身衣,所以在黑白電視上呈現出了沒穿衣服的效果。

正嚷嚷著,電視屏幕忽然沒了畫麵。

大夥著急起來。

“沒影了。”

“咋成雪花點了?”

“電視壞了。”

“我去調調天線。”江弦喝完盅裡的酒,披上軍大衣擠出去,在院兒裡轉起天線。

“有了有了!”

“江弦有了!”

屋裡嚷嚷的聲音,被胡同裡“劈裡啪啦”的鞭炮聲掩蓋住。

過了不知多久,江弦耳畔才傳來歌唱家李光羲演唱的《祝酒歌》。

“美酒飄香啊歌聲飛

朋友啊請你乾一杯

請你乾一杯

......”

1978年,在歡騰澎湃的歌聲中走至尾聲。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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