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來跟大家說個事兒啊,我昨晚做了個夢,我這夢啊,特彆奇怪!我夢見我這五官啊”
“這相聲特逗。”串門到江弦家看電視的鄰居說:“錄節目的時候,我就在現場,這相聲一說完,全場的觀眾全都樂趴下了。”
說話間,電視裡馬季、薑昆、趙炎、李增瑞、王謙祥就依次粉墨登場。
“我這耳朵是您腦袋上重要的信息機構。”
“沒有我這耳朵?你知道什麼是音樂?”
“汪!汪!汪!這是什麼?”
“要是沒我耳朵,你以為你三舅唱戲呢。”
電視前麵,一屋子人都笑的不行了。
“這相聲編的好啊!”
“哎呦喂,太逗樂了。”
“笑的我想咳嗽。”
“這誰給編的這相聲?這人太有才了。”
“.”
一幫裝墊兒台的家屬,看這相聲看的前俯後仰、熱情澎湃、大呼小叫、唾沫橫飛,看完這一遍,恨不得能馬上倒回去再看第二遍。
江弦淡定的坐在桌邊兒,夾一筷子炸花生米,焦香酥脆,還撒了一小撮細鹽,特下酒。
與此同時。
天津製線廠工人馮鞏,也在收看著這台節目。
他今年23,出身於聲名顯赫的名門,太爺爺是“北洋三傑”之一,他媽那邊兒也了不得,有個“京東第一家”的名號。
7年前他就投身馬季門下了,這會兒坐在電視前頭,準時準點兒的收看師傅、師兄們的表演。
看的倆小眼睛蹭蹭冒光,看到最後更是拍案叫絕,“絕了!五個人兒的群口相聲,一點兒不亂!”
“吵吵啥啊?”他姐抱怨。
“伱不懂,這打新中國成立是頭一遭啊!”馮鞏特興奮,“這麼一弄,泥縫兒都給模糊了。”
“也不知道老師他從哪兒弄這麼一出相聲?”
“編的太好了!”
“神品!”
年三十過去,農曆庚申年。
《五官爭功》很快成了街頭巷尾討論的話題,甭管是大人小孩兒,都能學上兩句兒裡頭的包袱。
各大報刊聞風而動,蜂擁而至馬季家門前。
中青報另辟蹊徑,直接找上這出相聲的作者。
“就是這兒吧?虎坊路15號。”記者潘英和同事鄭萍一塊兒騎著自行車,停在高知樓下。
“是這兒。”
“鄭萍,你拍一下。”
“哎。”
資曆較淺的鄭萍,從背著的挎包裡取出相機,找好角度,哢嚓一頓拍。
“潘老師,聽說您以前采訪過江弦?”
“那是一年前了。”潘英臉上流露出美好的回憶之色,“那會兒他剛寫出他的那篇《棋王》,我就和報社領導申請去采訪他了。”
“他好接觸麼?”
“特彆隨和一小夥子,不驕不躁的。”
倆人聊著,就到了高知樓下,撞上那趙姓大叔,“師傅,您知道江弦家在哪兒麼?”
“誰?”
“江弦家。”
趙姓大叔不知道江弦,但知道三樓那戶是姓江,他連忙打聽。
“你們是什麼人啊?”
“我們是《中青報》的記者。”鄭萍道。
“中中中,中青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