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一個馬上就要給她當領導的人,自然得把稱呼改改。
“江弦!序寫好了?”
“我自己寫了一篇,又請人寫了一篇。”江弦從挎包裡取出幾頁薄薄的紙。
“請誰寫的?”
“汪曾祺。”
“誰?”
“我師兄,汪曾祺。”
章德寧頓時激動起來,汪曾祺對於其他雜誌社不算什麼,但對於《京城文藝》有著特殊的意義,因為這是一位他們的老前輩。
“快讓我看看!”她迫不及待的接過,翻開汪曾祺所作的序,津津有味的讀了一遍。
“是他,是他能寫出來的味道。”
章德寧看完一遍,又拿給其他編輯分享,這篇序迅速在《京城文藝》的編輯部裡造成小範圍的轟動。
“這部作品集的書名你想取麼?”章德寧給他倒一杯水。
“你們打算叫什麼?”
章德寧給他來了個很官方的詞,“1978-1980江弦短篇集選。”
“還有其他麼?”
“要不就是以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一部名稱來取,看你想用哪篇。”
“那還是用《1978-1980江弦短篇集選》吧。”
入選的幾部作品之間差異太大,沒有什麼共通的內核,也沒必要再花費心思取個作品集名稱。
直接這樣取名,反而更簡潔明了有概括性。
又商討一些具體事宜,章德寧終於談到了江弦最喜歡的一環,“我把稿酬給你結一下。”
江弦心裡已經粗略算過,作品集四部作品,《棋王》一萬四千字,《動物凶猛》五萬六千字,《伏羲伏羲》七萬七千字,《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三萬兩千
多字。
“17萬9千字,不過考慮到還有多餘字數,給你算作18萬字。”章德寧笑了笑,“這是咱們《京城文藝》給你的優待。”
“這本就是我應得的。”江弦才不領這人情。
他這人拎得很清,這四部真放一塊兒一個字一個字的數,絕對有十八萬字了,他甚至有可能還吃了點兒虧。
“唉,一提到錢,你是誰也不認。”章德寧無奈的歎了口氣。
基礎稿酬和印數稿酬的標準與其他地方一樣,先給江弦結算了一千八百塊的基礎稿酬,江弦的小金庫直接漲到九千多塊。
在香港那邊兒的外彙還沒給他結的情況下,他就已經基本成為了80年代初的萬元戶,兜裡真有一萬閒錢的那種萬元戶!
跟文講所那邊兒請了一禮拜假,用京城糧票跟王安憶換了點兒上海糧票,隨後拿介紹信,坐火車往上海去。
火車發動,出了京城還沒一會兒,靈感【離家】就開始瘋狂跳動,數字1000儼然是離家的公裡距離。
抵達上海之前,靈感【離家】便已收集完成(1000/1000),隻餘下單靈感【畫】等待收集。
上海的溫度比京城高出許多,空氣裡也多了幾分濕黏。
來車站接他的是邊華偉,騎著自行車過來的,江弦本想帶他,他卻堅持讓江弦坐上後座,載著他往家裡麵回。
摟著他姐夫的腰,欣賞著十裡洋場,學著上海話,滿嘴洋涇浜。
“姐夫,我這回過來還給你帶了份稿子。”
“什麼?!”
吭哧吭哧喘著粗氣的邊華偉,直接站起來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