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算兒童文學?”
“你們彆忘了芙蓉鎮.”眾人這麼一盤點,這才發現江弦這小子的創作數量有多恐怖。
其他作家嘔心瀝血花費數年時間,才能耕耘出一部堪稱經典的長篇。
江弦才這麼年輕,就已經能掏好幾篇出來了。
“這小子是得獎熱門啊!”
茅獎還在評選階段,便有不少作家篤定江弦一定能夠獲獎了,成為了作家們眼中的熱門奪獎人選。
與此同時,江弦也在想著茅獎的事情。
對於獲獎,他心裡有把握也沒把握。
畢竟他這個蝴蝶已經扇動翅膀,誰知道曆史會不會是原本的軌跡,而且中國文學在長篇領域的黑馬真的太多!
此外,茅獎還有兩個規定:
1,參選的未獲獎作品下一屆可繼續參選。
2,下一屆評選儘量避開上一屆獲獎作家的作品,也就是說,不允許有一個作家連拿兩屆的情況出現。
所以江弦琢磨著,反正他現在年輕,手裡有那麼多好作品,就算這屆拿不到,遲早也會捧一個到手裡。
授獎儀式結束以後,江弦拿著第一名的獎狀回到家裡,把獎狀交給朱琳。
“呀,又拿了個第一名?”朱琳驚呼一聲,一臉欣喜的幫他把獎狀掛好。
如今貼著江弦獲獎獎狀那麵牆上,也算是碩果累累,優秀評選了四年,光是第一名江弦就拿了三個:第一屆的《棋王》,第二屆的《伏羲伏羲》,第四屆的《高山下的花環》。
夫妻倆一塊兒站在這麵牆前頭,審視著這些榮譽。
朱琳挽住江弦的胳膊,朝他笑笑,“得意吧?”
江弦就像一頭雄獅正在巡視他的領地,“可惜,差個第三屆,全國優秀咱就平躺了。”
“知足吧你就。”朱琳笑了起來。
“對了,今年《大眾電影》的百花獎應該已經開始評選了。”江弦說。
“百花獎”一直由中國發行量最大的電影刊物《大眾電影》雜誌社主辦,屬於群眾性評獎,形式就是《大眾電影》發放選票,讀者購買《大眾電影》以後從上麵撕下選票,然後寄給編輯部,投票評獎,和全國優秀評選的流程大差不差,各項獎以得票最多者當選。
“今年還有個金雞獎。”朱琳提醒說。
金雞和百花後來是一回事,不過現在是分開來的兩個獎項,金雞獎是去年新弄的,由中影協會和中文聯共同主辦,大眾電影百花獎則是《大眾電影》雜誌主辦。
“前段時間還和王導聊來著,她覺著《車水馬龍》的獲獎難度不大。”江弦鼓勵說,“拷貝銷售量擺在那裡,金雞、百花那麼多獎項還不拿到手裡一個?”
“.”
朱琳沒有回答,杏眸之中帶著一絲對將來的期待。
《紅高粱》的稿子,雖然張守仁百般推辭,但還是幫江弦進行了批改。
江弦按照他的指點修改了幾遍,又自己修改幾遍,這才覺得這版初稿滿意。
《紅高粱》是莫言《紅高粱家族》裡其中一篇,也是最精彩的一篇。
在另一時空中,《紅高粱》的名氣和它的作者莫言等高,甚至還要更勝一籌,畢竟很多人哪怕不知道莫言,也肯定聽過那一句魔性的“妹妹你大膽的往前走”
這篇是帶著魔幻主義色彩的寫法,時間敘事很亂,所以和影視上呈現的故事不太相像。
背景是30、40年代高密東北鄉,“我”的父親跟著“我”的爺爺餘占鼇奮起抗戰。
他抗戰,但他並非是個認識到抗戰本質的人,他抗戰,其實是一種為生存而奮起反抗的暴力欲。
《紅高粱》的世界裡全都是一種土匪式英雄。
他們做儘壞事但也報效國家,充滿著既離經叛道又擁有無限生氣的時代氣息。
江弦看過朱亞文演的那個電視劇,朱亞文演的餘占鼇癡情堅毅,實際上裡真正的餘占鼇,最英雄也最王八蛋。
他能劫擄走“我”的奶奶戴鳳蓮在高粱地裡發生關係,能為了心愛的女人去殺人放火,也能因為為了留住任副官一致抗日,將犯下錯誤的親叔叔餘大牙大義滅親
這個人缺少教育、沒有文化、英勇過人卻短於智謀。
對待感情也不似《水滸》裡的好漢不近女色同時又不能忠貞於愛情。
這
樣一個缺點遍身的土匪,身上又矛盾地顯示出高大的一麵,他不是隻能欺小淩弱的孬種,他懂得民族大義,懂得放下矛盾一致對外,懂得保家衛國。
另外,江弦也因為一些道聽途說的蜚語流言厭憎過《紅高粱》這篇。
聽到最多的說法,就是這篇有什麼美化小日本。
可等他真看過這篇,才發現這說法完全就是斷章取義。
不談作者人品,就單說這篇,絕對展現出了小日本的凶殘,寫出了那些惹得天怨人怒的罪行。
更何況,這篇還入選了“中國改革開放四十周年最有影響力。”
每次的影視改編,都會被拿來當做抗日獻禮,屁股絕對正確。
江弦將稿子翻看一遍,準備把《紅高粱》的手稿給《人民文學》編輯部那邊送去。
他剛準備出門,就撞上了導演謝晉。
“這是準備出去?”謝晉跟他打個招呼。
“出去一趟,你怎麼來了?”
江弦讓開門,把謝晉請進家裡。
“這不是來找你喝上一杯‘氣死茅台’麼?”謝晉哈哈大笑著舉起手裡的習水大曲,“今天請你暢飲。”
“氣死茅台”這個外號如今在國內傳的很開,幾乎成了習水大曲的新名稱。
“你是為《高山下的花環》來的吧。”江弦直接點破。
“哈哈。”謝晉有些尷尬,“看來這些天已經有人找過你了?”
“北影廠、長影廠、西影廠、峨影廠”江弦掰著手指頭給謝晉點了一遍,“你們上影廠來的有點遲。”
全國優秀評選,每年不僅是文化界關注的盛世,還頗受電影界關注。
江弦獲得過很多次“優秀”的獎項,但是獲獎都不屬於現實主義題材。
前年他獲得第一名以後,幾部獲獎作品都沒有得到改編,各家電影廠從他的幾部獲獎作品裡精挑細選,最後選中了最早獲獎的《棋王》,覺得這是知青,勉強能夠改編。
今年他的一部《高山下的花環》再次斬獲第一,《花環》在題材上完全符合現實主義,所以被電影廠盯上是板上釘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