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水工江,弓玄弦(2 / 2)

蔡朝東還有點懵。

怎麼忽然就有調任了?

不過聽到是任務,他不敢怠慢,趕忙從昆明坐上火車一路北上。

抵達京城以後,才知道,這次調他過來,是想讓他來代替江弦,繼續在全國範圍內開展《理解萬歲》的講演。

蔡朝東隻覺得一陣不可思議。

代替江弦講演《理解萬歲》?

這事兒怎麼聽著跟做夢一樣。

“怎麼會找到我?”

“是江弦同誌選的你,他說在前線見過你幾次,覺得你口才很好,加上又有前線作戰經驗,感情融入的會比較快。”

之所以選擇蔡朝東,也是江弦的無奈之舉。

除了原作者本人,他真挺擔心《理解萬歲》砸在其他人的手上。

反正《理解萬歲》的風頭已經讓他出了個差不多。

現在就把它重新還給原作者好了。

江弦算不上有多高尚。

作為一個重生者,他有福利肯定是先給自己著想。

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理解萬歲》放在他手上已經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為了不埋沒這篇作品,他寧願再以這樣的方式,再把它還給蔡朝東。

他還挺尊敬蔡朝東的。

在另一時空,大概90年代,蔡朝東曾經被調任過一個貧困縣裡任職縣長。

他在縣裡抓經濟辦企業,搞得紅紅火火,後來調離縣裡的時候,竟然出現了萬民十裡相送好縣長的感人場麵。

百姓萬人十裡相送,依依不舍。

江弦完全相信,這是蔡朝東真的把服務做到了人民的心坎兒裡頭。

“真的讓我來?”

蔡朝東完全沒想到,江弦會推薦自己來講《理解萬歲》的內容。

就像是迪廳、酒吧永遠都想不到,乾掉自己的居然會是公交車。

“不行不行,我沒這個能力。”他本能的推辭。

江弦馬上給他通個電話過來。

“朝東同誌,你要想一想,我是讓你替前線的將士們講講心中的哀愁,這樣的理由,你也能拒絕麼?”

“我”

蔡朝東馬上猶豫。

魯迅先生的名言精辟:中國人的性情是總喜歡調和折中的。

譬如,讓蔡朝東替自己去做報告,他一定會不同意;但若是換個說法,讓他明白這不是為了江弦也不是為他自己,而是為前線將士,他就會覺得這是調和的,願意去了。

報告團組建的很快,說是一個團,其實也就是江弦和蔡朝東。

蔡朝東看了江弦的錄像,自己試著講了幾次,又給江弦和新華社的人內部講了幾次,效果很好,很快就有了幾分江弦當初的那種感覺。

把這攤子事兒交給蔡朝東,江弦回歸到《最後一個匈奴》的寫作上。

《延河》那邊時不時就給他寫信,有時候是陳忠實,有時候是路遙,有時候是賈平凹。

三駕馬車輪番關心真讓江弦有些吃不消。

他也知道,這是人家怕他把約稿的事兒給忘了,明裡暗裡的提醒。

江弦不拖著,耗費這麼久的時間,《最後一個匈奴》已經完成的差不多。

在一個陽光充沛的午後,他帶著一遝厚厚的稿子騎著自行車出了門,上郵電局去寄稿子。

寫作品這麼多年,大部分時候江弦的稿子都是他送到編輯部,或是彆人幫他轉交給編輯部,自己投稿的次數不多,都是給《收獲》。

這一次,卻是給《延河》。

郵電局的工作人員看著這切糕一樣厚的稿子,人都傻了。

“這麼厚?你難道是寫了什麼文學作品?”

“嗯。”江弦並不否認,“試著投投稿子。”

“喲,了不起!”

“沒什麼,一點愛好。”

對方打開話匣子,笑道:“我平時也愛好寫作,也投過稿,雖然沒寫過你這麼長的,不過我在《醜小鴨》上過過一篇稿子.”

江弦一聞就清楚,這絕對是個逼王。

但他相當配合,豎起大拇指恭維。

“厲害,厲害。”

對方臉上立刻露出幾分矜持的笑容,那笑容裡麵藏著幾分驕傲。

他擺擺手,收好信件。

“有機會一起交流。

對了,你留個名字。”

“我叫江弦。”

“哪個江?”

“水工江。”

“哪個弦?”

“弓玄弦。”

“.”

吧嗒。

工作人員鋼筆一下子掉在桌上,抬頭再看一眼江弦,目光興奮中帶著幾分期待。

“江弦?你、你是那作家?”

“.”

“就是寫《花環》《紅高粱》的那個。”

“不知道你說的是不是我,但是《花環》和《紅高粱》倒的確是我發表的。”江弦露出一個矜持的笑,那笑一如剛才對方臉上模樣。

“我是您的讀者!”

對方撓一撓頭,站起身,一臉亢奮。

再一想,自己剛才在人江弦麵前耍大刀。

哎呀,尷尬尷尬。

他老臉一紅。

不過這點小情緒很快被喜悅取代。

不提了不提了。

反正他臉皮厚。

人江弦肯定也懶得搭理。

“您能給我簽個名麼?”

“成,沒問題。”

江弦刷刷給他寫了一個,這才告辭。

對方一通感謝,美滋滋的收好簽名,回想著與江弦同誌的這次邂逅,真是美妙

對了。

他猛地想起。

這回江弦過來可是投稿。

這豈不是說。

這位作家下部巨著馬上問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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