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挺好。
因為祝鴻生不知道江弦的口味。
送青團也不一定能送到他的心趴上。
寒暄一番,馬上扯到正題,還是為了《芙蓉鎮》。
“姐夫,你也知道我在北影廠任職,我們北影廠,對《芙蓉鎮》的意向也很大.”
“我知道,我知道。”
祝鴻生說,“但是嘛,拍電影這種事,不能是看著關係遠近來決定,還是要想清楚,交給哪家廠子拍會比較好,我希望江弦同誌您還是考慮考慮我們上影廠,我們廠裡的優秀編劇很多,改編這一塊兒有經驗。”
江弦笑了笑,“姐夫,咱們都是痛快人,我和上影廠不是第一天合作了,話我就敞開了說,剛才我給北影廠說的,也是這句話:
誰能保證《芙蓉鎮》八成內容能保留下來,《芙蓉鎮》就給誰拍。”
“保留八成內容?”祝鴻生嚇了一跳,這可不是件容易事兒。
他平時很少碰上作者對電影廠這麼要求。
大部分作者還是很好說話的,想拍就把改編權給你們拍去。
不過這會的電影廠也負責,拍起來夠用心,生怕拍不好自砸招牌。
雖然為難,但祝鴻生也不得不去考慮江弦這個條件,還得儘快考慮。
沒辦法,《芙蓉鎮》他們一定要拍,而北影廠爭奪的心思也很大。
所以必須快速拿下。
他也不想弄到最後,又搞出一場類似《許茂和他的女兒們》的爭鬥。
之後幾天,又有幾家電影廠找上來,江弦都一一婉拒掉了。
其他電影廠都好辦。
江弦心底也偏向於上影廠,但是北影廠這邊又不好拒絕。
他隻好提這麼一個條件。
這樣讓北影廠知難而退的同時,又給上影廠擰了擰螺絲,對他來說是很賺的選擇。
不過江弦似乎小看了北影廠的決心。
沒多久,北影廠那邊就和上影廠這邊前後腳的傳來消息,表示願意尊重的完整性,在拍攝時會儘可能的保留原本情節。
這可讓江弦為難起來了。
還好他還沒為難多久,陳荒煤一個電話就打了過來。
《芙蓉鎮》的電影改編,上麵也非常關注,尤其是陳荒煤。
之前拍《花環》也是這樣。
對於這些知名的改編,陳荒煤總要問的很仔細,他完全稱得上是電影幕後的導演。
陳荒煤說自己最近也聽說了,北影廠和上影廠兩家爭上了《芙蓉鎮》的改編。
“你打算給哪邊?”
“我還沒定。”
“要我看,還是給上影廠,讓謝晉和李凖這一對老搭檔來拍。”
陳荒煤說,“謝晉拍這些片子有經驗,《高山下的花環》他不是也快拍完了麼?”
“.”
江弦笑了笑,“既然您老都放話了,我當然聽您的,相信您對電影的判斷。”
有了陳荒煤這句話,江弦算是解決了個大問題。
而且陳荒煤管了這件事,那《芙蓉鎮》的拍攝也多了許多隱形的好處。
因為之前《花環》的拍攝,之所以得到軍區的鼎力支持,很大程度都要歸功於陳荒煤的乾涉。
扯著陳荒煤的大旗,江弦大大方方把《芙蓉鎮》給了上影廠。
本以為這事兒就這麼定了下來。
沒想到這天,又是一個北影廠的不速之客找到虎坊路15號江弦家裡。
“劉小慶同誌?”
“江主編,打擾了、打擾了。”
劉小慶嬉笑著說。
想要進門,結果江弦抱著門扇,並沒放她進去。
“有什麼事兒麼?”
他那叫一個警覺。
朱琳搬去景山東的院子裡住,這會兒就他一個人住這邊。
要是讓劉小慶進去,那就是孤男寡女。
這事兒萬一傳出去,那問題可就大了,作風問題可是大問題。
尤其馬上就83年了。
東風抓的有多緊不必多說。
“怎麼了,您不讓我進去坐坐?外麵這麼冷。”劉小慶笑道。
江弦庫哧一下披上棉襖,“真不巧,我正好要出門,要不咱一塊兒在半道上說說?”
“.”
劉小慶氣的想罵人。
不過這會兒她有求於江弦,也隻能耐下性子,跟了上去。
“江主編,是這樣的,咱們廠裡不是要拍《芙蓉鎮》麼,廠裡麵呢,就預定了我演胡玉音,我也很喜歡這個角色,一直準備來著,結果現在呢,您把《芙蓉鎮》給上影廠了”
劉小慶說這話的時候,一臉哀怨的表情,聲音也有點夾,完全受了氣的小媳婦模樣。
江弦開口道:“這事兒也怪我,沒早點跟陳荒煤同誌請示,害的兩家都籌備這麼久。”
“不怪您,不管您,您的您想給誰就給誰,我就是一下沒了這個角色,心裡少了什麼似得空落落的,有點委屈。”
劉小慶跟著江弦往台階下走,走還挺近,胳膊和他的胳膊時不時蹭到一起,雪花膏的味兒都飄到江弦鼻子前麵,聞的他有點心猿意馬。
這是考驗乾部來了?
江弦往旁邊錯開一點。
“這事兒好說。”
“到時候我和導演提一提就是了。”
“北影廠的演員又不是隻能演北影廠的電影。”
“真的?”
劉小慶激動起來,啪的給江弦鞠個躬,“謝謝江主編,如果有機會加入進《芙蓉鎮》的創作,我一定好好演。”
“.”
江弦笑了笑。
“行了,你回去吧,我也回去了。”
劉小慶懵了,“您不是要出門?”
“我現在又不想出了。”江弦拍拍屁股,扭頭上樓回家。
留下劉小慶看著他的背影一陣淩亂。
事到如今,她自然也清楚什麼狀況。
翻個白眼,有些氣惱的咬咬嘴唇:
“這江弦屬和尚的?”
“真能憋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