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車隨即向渡口而行,卻在半裡之後,被官差攔住讓所有車馬靠右行,一個車一個發牌號,運送結束憑牌領銀。
沈小葉他們通過後,來到渡口倉庫附,哪哪都是飛灰,不過已經不見明火。
有看見傷者,但似乎都不很重,空氣裡有股油煙氣。
這裡自有人在調度安排他們搬人或搬物,嶽家自是選擇先去自家倉庫看,兩方車馬分開。
沈小葉三人負責的是一處堆放茶葉的倉庫,此間雖未被波及,但牆薰黑了,估計得翻修。
貨主不在,看守的老頭兒卻很儘心,開門一個勁兒的叮囑他們小心點搬。
還嘮叨說:“我說這裡沒火星,老爺們非要都搬走拆房,東家再出銀子時定不樂意。”
“大爺,搬去哪兒你知道嗎?”見老頭兒手臉上都是灰,顯險剛剛提水救火了,沈小葉把背的水筒打開,“您水杯呢?”
老頭兒舔舔發乾的舌頭,“摔了。”
“送給您了。”沈小葉的水筒不少,送老人用了。
老頭兒咕咚咕咚喝大半,這邊沈長歲叔侄已經搬了好幾趟。
沈小葉也下手搬時,老頭兒攔住她,並從門後拿了一包茶餅:“不白要你的東西。”
“謝謝了,等會兒我再拿。”她現在也沒地方放,還是先乾活。
好在這批茶葉都是茶餅,比較整齊好裝,沒多久裝完一車,老頭兒說:“小姑娘留下給我看好門。”
說完,就指揮著兩個少年趕車往三百米外的,沒被火勢波及的倉場位置。
沈小葉站到倉房外左右張望,岸上河裡,四處繁忙著,運人運貨的熙熙攘攘,卻有管差和渡口的各行小頭目們維持著,也算有序。
她想,譚縣丞是個能吏呀,這麼短時間就組織起了貨物轉運。
有輛牛車從她跟前走過時,她聽見人說:“小大姐,你也在這兒。”
“辛大叔!我們也來幫忙。”沈小葉認出車夫。
後麵一輛運貨的笑道:“分明是掙錢,被小姑娘一說倒是我等仗義。”
“哈哈哈……”來往運送的人聽見,都笑了起來。
沈小葉跟辛大叔揮手再見,一點也不覺得難為情,掙錢,不寒顫。
可她收回目光之際,卻晃見有個人影,在車與車之間快速遊走閃避,似在避自己?
切,原來是錢莊身邊的白高個,沾了假須她也認得。
沈小葉誤會了,周向哪裡是在避她,他是在跟蹤前麵兩個推板車的大漢。
而那兩個大漢正好在卸了車上的東西後,跟沈長歲叔侄挨身而過。
其中一個人低聲喊另一人名字時,用的是胡語。
這一下引起沈長歲的警覺,目前北疆韃虜剛被大周打的逃入草原深處,極少有胡人在此。
那人似乎也發現了他的目光,趕緊拉拉身邊快走。
然而就在這時,周向快步迎麵撞上兩個大漢,且將一把短刃彎刀塞在一人懷裡,跳起來就大叫:“胡人,這人是胡虜。”
兩大漢驚怒,沒推車的那個伸手就抓向周向。
一群車夫腳夫瞬間看來,年齡大的還記得幾十年前胡虜南下燒殺劫掠。
不知誰喊了句:“打這些狗娘養的。”
於是有人圍過去,兩個大漢頓時丟開周向踢傷人分開跑。
沈長歲雖不知原委,但胡人暴起逃開也是心虛,他一個箭步橫腿擋住一人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