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近前深深一揖不起:“還請先生告之實情。”
“唉……”潘先生長歎悲鳴,放下筆示意十寸扶起她,“坐。”
沈小葉沒去坐到邊上,而是搬著凳坐他對麵,無比懇切道:“先生,我受的住,請您講。”
“主帥戰死,四名大將要麼力戰而亡,要麼被俘罵虜身死。
數千鐵騎幾乎全軍覆沒,後方中軍被衝散各個擊破。
目前,重騎全營得以保存者無一,隻後方淄重在陸將軍指揮下,果斷棄營殺出一條血路。
但陸將軍也身負重傷,性命垂危。
可憐我數萬軍丁,被主帥輕敵冒進所誤!”潘先生一拳捶在桌麵,半硯墨汁濺上桌麵。
他額頭皺紋更深:“陛下一再提醒莫要輕敵莫要輕敵,老國公怎麼就不聽呢?”
“陸將軍是五軍營三品武將陸安嗎?”
“是他,被抽調去保證重騎軍需,幸而五軍營未儘動身。
邊軍兩翼鐵騎也且戰且退沒有大礙。”
“我四舅沒跟他一起?”
“沒有,他來信說和陸觀教習的急救頗得看重,被重騎營後衛借去,不想……”潘先生忍不住連捶數次桌案。
然後深呼一口氣,道:“有躲過傾覆的兵士被收攏到,你不要急,我已給邊軍裡的友人去信……”
他拿起寫的信,上麵早已被墨潑黑。
沈小葉發現先生其實比自己還急,她起身幫忙收拾桌案,道:“先生可知陸將軍現在何處安營,我欲前往一探。”
“?”十寸在門口猛的抬頭看她。
潘先生搖頭:“關外遼闊,地形複雜語言不通,你個孩子去太危險。
而且此刻邊塞戒嚴,你也出不了關。”
“先生,我會,而且會騎馬。”沈小葉忽然用韃語說話,她認為自己會騎騾馬約等於會騎戰馬。
同時,她執筆畫了簡圖,依然用韃韃語:“這是靈河縣,薊鎮,寬河、青城、大寧城,營州。
這一邊,古北,灰嶺,開平。”
“你?”潘先生看她畫的位置並無大錯,韃語雖然音不準,但沒表達錯。
沈小葉道:“先父是生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