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張氏一肚子怨氣。
“媽,陳家的小食都是袁嬸給彆人縫補衣服換來的。”
“你咋不想想,陳家有縫紉機,咱們家也有縫紉機,為啥咱們家沒有小食。”
秦淮茹同樣怨氣滿滿。
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
同樣是死了老公,同樣是靠著下一輩過日子。
家裡還都有縫紉機。
袁秀芬身上病根還沒清除呢,就張羅用縫紉機乾活,補貼家用。
陳家小食零嘴不斷,一天還能掙個幾毛錢。
賈張氏呢。
天天在家門口盤那雙油光水滑的千層底。
秦淮茹越來越看不慣賈張氏,恨不得一腳把老婆子踢飛。
“秦淮茹,你啥意思啊?嫌棄我了?”
賈張氏把手裡的竹籃放地上,騰的一下站起身,一雙三角眼幾欲噴火。
“你是長輩,我哪敢嫌棄你。”
“咱就說陳家熟花生哪來的這事,論道明白了,可不是我不如陳知行。”
秦淮茹一肚子火。
自己好吃懶做就算了,還給她扣帽子。
“嘿,那你意思是,我不如袁秀芬是吧?”
“你這個小逼養的,當年你在農村饑一頓飽一頓,是我賈家把你帶到城裡來的。”
“現在翅膀硬了,敢說起我的不是來了。”
賈張氏火冒三丈。
對著秦淮茹一頓狂噴,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秦淮茹張了張嘴,終究是沒法像賈張氏這幫不要臉,轉身離開。
“你彆走,你不是要論道明白嗎,我跟你論道。”
“東旭說要娶你的時候,我就不同意,要不是你是農村來的,咱們家能有現在這麼困難嗎?”
“我不嫌棄你,你反倒嫌棄我來了,什麼東西啊你。”
“你覺得袁秀芬好,你去陳家啊,看看陳知行要不要你這個騷蹄子。”
賈張氏追著秦淮茹罵。
秦淮茹一聲不吭,眼睛發紅。
年輕的時候,她做夢都想著嫁到城裡來,脫離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苦日子。
碰上賈東旭後,她終於如願了。
沒想到,城裡的生活也沒有那麼幸福。
結婚之後的頭兩年,秦淮茹生了棒梗,家庭地位有所提升,日子還不錯。
後麵生了姑娘小當,賈張氏各種為難,覺得她生了個賠錢貨。
當時有賈東旭在,秦淮茹不用上班,日子勉強也過得去。
誰知賈東旭發生了意外,秦淮茹懷著遺腹子槐花,艱難的挺過了那段時間。
賈東旭去了,賈張氏擔心秦淮茹找野男人,恨不得把眼睛黏在她身上。
秦淮茹才三十出頭的年紀,做起了寡婦,撐起一個家,還得忍受賈張氏的刁難。
太難了。
“你現在的工作,也是我賈家的,敢動歪心思,就給我從哪來滾哪裡去。”
“還敢說我的不是了,兒媳婦說婆婆,那是大逆不道。”
賈張氏大獲全勝。
背著手走出屋子,重新坐回自己的王者寶座上。
又瞟了好幾眼陳知行方向,賈張氏嘟囔著世風日下,小輩都不懂得尊重長輩。
自己吃獨食,也不知道給長輩分點。
陳知行冷笑,都懶得看賈老婆子一眼。
心裡打定主意,晚上去鬼市一趟。
問問老帽哪裡有廢布條收購。
四九城有好幾個紡織廠,製衣廠。
每個廠每天產生的廢布條都是按斤來計數,那些廢布條不像軋鋼廠的廢鋼廢鐵,還有回爐重練的價值。
所以陳知行斷定,廢布條肯定會在市場上流通,隻不過他沒有聯係的渠道。
老帽這個中介商人,肯定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