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行拍了拍手掌上的碎渣,清理乾淨。
胡曉東為兩個老外翻譯信息。
兩個老外嘰裡咕嚕,對著胡曉東伸出雙手搖擺。
“弗雷和阿爾貝說,剛才他們太激動了,並非有意冒犯。”
“他們對你的功夫非常好奇,不知道有沒有機會采訪你一次?”
胡曉東笑著跟陳知行翻譯。
“沒必要。”
陳知行直接拒絕,轉頭看向邵厚信“邵隊,我覺得和老外沒有什麼溝通的必要了,上現場吧。”
“走。”
邵厚信點頭。
兩人告彆胡曉東,離開房間。
身後傳來老外的挽留聲,陳知行置若罔聞。
“這倆老外對你還挺有興趣。”
邵厚信忍不住笑道。
“記者嘛,遇到點新奇的東西就想著采訪,回國之後添油加醋寫一份報道,為自己博取名聲。”
“我要是接受他們的采訪,誰知道他倆為了滿足本國人的獵奇心理,會怎麼編排我。”
陳知行解釋。
經曆過前世信息爆炸時代,他太知道這幫搞新聞的人,腦子裡在想什麼了。
一天天總想搞點大新聞博出位。
沒有大新聞怎麼辦。
‘做’點大新聞出來,胡編也好,亂造也罷,總之怎麼吸睛怎麼寫。
民眾對什麼新聞感興趣,新聞工作者就做什麼新聞,毫無道德底線。
陳知行可不想自己被描繪為,一個有功夫,留著八字胡,長辮子,易暴易怒的怪人。
“你倒是了解的挺通透,彆說搞新聞的了,不事生產的那些人,統統沒用。”
“天天擱那研究這個研究那個,又不能吃又不能穿的。”
“建設國家必須得腳踏實地,造工廠,搞教育,研究科技,哪怕種地也比那些人強。”
說到這個話題,邵厚信明顯話多了很多。
陳知行順著他的話往下說。
他其實並不同意邵厚信的話。
搞文學藝術的人也有用。
但在這個時代,國力積弱,好多人吃喝都是問題。
一幫不事生產的人確實看著礙眼。
等國家經濟發展好了,養得起不事生產的人,民眾富裕了,需要更多的精神娛樂。
那些搞文學,搞藝術創作的人,身份又會慢慢水漲船高起來。
邵厚信叫了兩個公安,一行四人騎著兩輛自行車,來到恭王府邊上,昨天兩個老外被偷相機的地點。
“那倆老外當時在這裡站著,摸包兒從後麵剪短相機繩。”
邵厚信讓兩個公安扮演老外,自己扮演摸包兒。
然後伸手指著後麵的胡同“那邊就是摸包兒逃走的羊角燈胡同。”
“去看看。”
陳知行微微頷首,在腦海中構建當時的畫麵。
邵厚信帶著他進入胡同,走過一條狹窄的巷道,右拐再走五六米,就是胡同裡的第一戶人家。
“事發當天,這一戶人家去天橋那邊看戲去了,不在家。”
“第二戶人家有個老太太在門口曬太陽,沒看著上身赤裸的人。”
“第三戶人家也跑出去玩了,第四戶人家是老頭帶孫兒,同樣沒有看到上身赤裸的人。”
邵厚信帶著陳知行在胡同裡溜達了一圈,邊走邊說自己調查的信息。
摸包兒進入胡同之後,仿佛消失了一般。
怪得很。
“往回走,再看看。”
陳知行抿了抿嘴。
四人又往回走。
一路上,陳知行目光四處掃視,把沿途的一切痕跡都刻在腦海中,直到走出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