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都清楚,這世上沒有白幫的忙。
“幫忙的人是咱們村的一個光棍,也是個可憐人。”
張良田歎息一聲。
“那人叫什麼名字,做什麼的,詳細說說。”
陳知行連忙問道。
“那人叫張有泰,小時候得過高燒,腦子不大清醒,時好時壞。”
“他找不到對象,一直跟著他弟弟生活,乾活卻是一把好手。”
“胡金鳳流產之後,張有泰主動幫她乾活,收了張元峰家的穀子,幫張元峰一家渡過了那個冬天。”
張良田說道。
“那人是傻子還是精神病?”
邵厚信皺眉問道。
如果是傻子或者精神病作案,這案子還真不大好辦。
“不能說是傻子,但他說話做事確實比彆人慢一拍,有時候跟他交代的事,他也記不住。”
“咋說呢,腦子照正常人差點意思。”
張良田想了想道。
“村長,我記得你說的是,胡金鳳帶著孩子,守了張元峰一年半才失蹤。”
“張有泰幫胡金鳳一家割了穀子,讓他們過了冬,算時間過去了半年。”
“接下來一年呢?”
陳知行在腦海中捋順時間線後,繼續問道。
“張有泰幫胡金鳳割完穀子後,胡金鳳給他縫補衣服,兩人關係處的挺好。”
“後麵張有泰經常幫著胡金鳳一家乾活,到第二年春種的時候也是如此。”
張良田繼續道。
“張有泰給胡金鳳家拉幫套了?”
邵厚信問道。
陳知行其實心裡已經冒出了拉幫套的念頭。
所謂拉幫套,原始意思是趕馬車的時候,馬受傷或者沒勁了,再加一匹馬幫忙一起拉。
換成家庭關係,大意是家裡的頂梁柱受傷了,喪失了勞動能力,婦女找一個壯勞力上門幫忙。
婦女需要壯勞力負擔家庭生活,壯勞力需要婦女的照顧和夫妻生活。
這種關係不正當,但無可指摘。
因為生活太艱難了,光是活著就已經拚儘全力,誰還在乎名節這類虛頭巴腦的東西呢。
陳知行又想到何大清。
嚴格來說,何大清跟著白寡婦去保城,並不屬於拉幫套。
因為白寡婦沒有丈夫,何大清的行為算是二婚,或者幫彆人養孩子。
“算是吧,這玩意沒法評價。”
張良田歎了口氣“張元峰心裡不好受,和胡金鳳大吵了幾架,最後沒辦法,隻能默認。”
“再後來胡金鳳和孩子都消失了。”
“村裡有些婦女,背著胡金鳳嚼舌根,我們估計胡金鳳實在是撐不住了,帶著孩子離開,她也是沒有辦法,怨不得誰。”
說到這裡,張良田有些不好意思“公安同誌,我能找你再討一根煙嗎,等回去了我還你。”
“隨便抽,說還太見外了。”
陳知行遞上大前門。
張良田點燃,深吸一口,滿足的吐出煙霧。
“村長,胡金鳳帶著孩子走了之後,張元峰和張有泰兩人,現在如何?”
陳知行詢問道。
“張元峰怕是活不長了吧?”
邵厚信猜測問道。
“那倒沒有,張元峰現在還活著呢。”
張良田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胡金鳳帶著孩子走了,張有泰並沒有回他弟弟家,而是繼續照顧張元峰,兩人關係反倒處好了。”
邵厚信臉上露出詫異之色。
照理說胡金鳳走了,張有泰並沒有照顧張元峰的理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