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田給身邊的中年人打了個眼色。
中年人拉扯著張有全媳婦往外走。
大門關上。
“辛苦邵隊長和小陳同誌了。”
張良田從兜裡摸出一包煙,給邵厚信和陳知行散煙。
“不辛苦,身為公安,辦案是我們的本職工作。”
邵厚信接過煙,客氣道。
“邵隊,張有全認罪了?”
陳知行故意裝作不知道。
“認了,按照他交代的內容,我們又帶他回家,在他家裡找到了凶器。”
“這不,他媳婦帶著人過來,想要央求我們對張有全從輕處理。”
“殺人這種事,哪有從輕處理的道理。”
邵厚信點燃煙,解釋道。
“哎,其實道理我都懂,張有全他媳婦在我家門口哭,我不帶她過來一趟,沒招啊。”
“現在好了,她死了心,也不能怪我沒幫忙。”
張良田歎了口氣,說心裡的實話。
“求情是人之常情,你們身為張家長輩,哪怕是做做樣子,也得做在表麵上。”
邵厚信附和道。
“是這個道理。”
張良田點頭“說實話,處理張有全是件好事,即便公安放過了他,他要是回張家莊,張元峰和張有泰也不能放過他。”
“到時候我們莊子沒有安寧日子啊,殺來殺去,什麼時候是個頭。”
張良田吐出一口煙霧,老臉上滿是愁苦之色。
張有全要是判個十年八年,回去之後張元峰肯定夥同張有泰,弄死張有全。
等張有全兒子長到成年,殺父之仇,哪有不報的道理。
殺來殺去,折損的都是張家莊的壯丁。
倒不如依公安秉公執法,槍斃張有全,兩家人的仇恨到此為止。
“張有全免不了一死,他媳婦和孩子是無辜的,村裡以後能給予一些幫扶嗎?”
陳知行關切問道。
“太多的幫扶,村裡也拿不出來,不過我倒是有個想法,等張有全的喪事辦完了,我找幾個長輩商量商量。”
“要是操作的好,也算是一樁好事。”
張良田一臉智珠在握的神色,顯然對自己想出的主意非常得意。
“張良田同誌,你說說你的想法,讓我們聽一聽基層的靈活處事辦法,跟著學習一下。”
邵厚信來了興趣。
“我尋思著,等張有全和張元峰這兩戶人家都消停了,撮合他們聚在一起。”
張良田笑眯眯道。
邵厚信和陳知行同時皺眉,這算什麼辦法。
兩戶人家有血仇在,撮合在一起,那能行嗎?
“你們想想,張有全一家是女眷帶著孩子,張元峰家裡現在是兩個壯丁,兩家合在一起,正好互補。”
“而且張有泰是張有全的哥哥,那兩個孩子是他親侄子,他對自己親侄子能差的了嗎?”
張良田分析。
“嘶,你說的倒有幾分道理,可張元峰怎麼辦?”
“他能心甘情願的照顧張有全家人嗎?”
邵厚信略一思索,提出問題。
陳知行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彆說現在這個時代,即便是後麵的二十一世紀。
姐姐因為意外去世,留下姐夫和兩個孩子,妹妹頂上。
或者哥哥因為意外去世,留下嫂子和兩個孩子,弟弟頂上。
這類事情數不勝數。
自家人啥都好說,總比姐夫或者嫂子在外麵再找配偶要好。
唯一難以處理的,就是張元峰這個‘外人’。
“那還不簡單,讓張有全媳婦給元峰生個娃,自然成了一家人。”
“元峰近幾年很消沉,主要是日子沒有奔頭,有了娃娃,他肯定得板正起來。”
“張有泰也得生個娃娃,說到底親侄子還是不如自己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