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們的事自己處理,我回去了。”
陳知行揮了揮手,又道:“對了虎哥,你要是搞不定家裡的老娘,我還有個住處,你自己看著整吧。”
“好勒。”
程虎揮了揮手。
陳知行騎上車離開。
他能幫的事,已經幫完了。
接下來是程虎和薑氏兩個人的事,陳知行不想插手,也插不上手。
他是程虎的好哥們,上司,不是程虎的老媽子。
回到街道辦,陳知行又去糾察委辦公室巡視了一圈。
正好碰上田文靜給糾察委的人開會。
“知行你來的正好。”
“王主任接到任務,要對咱們片區的資產家展開調查,具體名單在這張紙上。”
“你也是副主任,而且在軋鋼廠乾了很長時間,該怎麼下手,你幫我們提提意見唄。”
田文靜遞過來一張紙。
陳知行接過,掃了一眼。
紙張上寫了十多戶資產家,都是比較富裕的家庭,要不是家裡之前開廠,要不是祖輩餘蔭,財富多的兩三代人用不完的那種。
這種資產家屬於重點‘關照’對象。
陳知行忽然想到,如果婁家不跑路去港城,應
該也會在這份名單上。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時代狂潮如此,沒人能夠阻止。
“王主任對調查有什麼要求嗎?”
陳知行沒著急發表意見,多問了一句。
其實對於調查這些資產家,陳知行興趣不大。
名義上是調查,實際上和抄家滅族差不多,非常損陰德。
如果是非常壞的資產家,陳知行帶著人去抄家啥的,乾也就乾了。
對於趴在群眾身上吸血的資產家,陳知行沒有半點憐憫。
但經曆過幾輪洗禮,目前家裡還有錢的那些人,大部分都是好人。
例如婁家。
公私合營的政策發布後,婁家主動讓出軋鋼廠的股份,並且捐贈了很多物資。
婁家的舉動讓家裡人平平安安活到65年底。
但也僅此而已了,現在是66年,婁家來了一樣要被乾倒。
換句話說,能夠活到現在的資產家,都是屬於比較奉公守法,支持官方的那類。
壞事乾多了的資產家,早就被乾廢了,活不到現在。
而如今,即便他們再配合,狂潮之下也沒有他們的位置。
“王主任說要深挖他們的情況,爭取不放過一個壞人,也不冤枉一個好人。”
田文靜轉述。
“我建議先召集這些戶人家的當家的,過來咱們街道開會,讓他們自我反省。”
“不敢來的人,肯定有問題。”
“之後我們可以看他們反省的事跡,如果態度真切,可以給機會,如果隻是浮於表麵,證明他們心裡憋屈,甚至隱藏了更多的情況,可以把他們留下來繼續調查。”
陳知行想了想道。
“高啊知行,這一招都能想出來。”
“剛才我們幾個商量這事,都想著把人抓起來,又怕其他人跑掉,你這招太絕了。”
田文靜豎起大拇指。
召集人手來街道這邊開會,彆的不說,起碼能把這幫人全蓋在鍋子裡。
至於說人到了怎麼辦,那還不都是他自己說了算。
“把人叫過來開會確實是好主意。”
“誰不敢來,自己就露餡了。”
“不愧是陳主任,工作經驗豐富。”
幾個糾察委成員也連連吹捧。
“我隻是給個意見,具體情況你們看著辦。”
“田主任,我在街道和軋鋼廠兩邊跑,可能有些工作傳達不到我這裡,有活你叫我一聲。”
陳知行笑著道。
“哈哈,你放心,需要你幫忙的時候,我肯定不跟你客氣。”
田文靜爽朗大笑。
陳知行勉勵了眾人幾句,上樓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老實說,他心裡並不想去整誰,但時勢如此,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不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