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蓮楠躺著休息的時候,尤裡希娜已經悄悄打開了龍特娜安房間的門溜了進去,之後她幾近無聲的在床邊坐下,低頭看著蜷縮成一團的弟子:“睡得真熟,萬一進來的是什麼危險的人,你該怎麼辦?”
像是為了提醒尤裡希娜自己的存在似的,原本站在角落一動不動的赫格斯忽然伸長了纖細的頸骨,然後用精致的鳥頭骨蹭尤裡希娜的頭發。而忽然笑了起來的尤裡希娜伸手摸了摸這個一向很容易被忽視的惡魔:“我知道你在守護龍特娜安,但是因為有你在而放鬆警惕也是不行的啊!那孩子要學會獨立生活。”
並不明白尤裡希娜在說些什麼的赫格斯再蹭了尤裡希娜一會兒後便回到了角落,繼續當一個與房間裝潢格格不入的擺件——忠誠和儘職就是赫格斯的優點,不然尤裡希娜也不會選擇他當龍特娜安的使魔了。
看著熟睡的龍特娜安,尤裡希娜先是幫她脫掉鞋子把腳抬到床上,然後給她蓋上了薄被——雖然天氣炎熱,但是在古堡裡晚上還是會著涼的。
“有些事情我不能輕易的告訴你,但是如果你問我,我就會全盤托出。”撫摸著弟子如絲綢般順滑的頭發的尤裡希娜輕聲說道,之後她像是感受到什麼動靜似的扭頭看向門口。
本來想偷偷進房間的白蓮楠被突然回頭的尤裡希娜嚇了一跳,旋即她調皮地吐了吐舌頭走進去:“嘿嘿,一人一狗待在陰氣森森的房間裡太嚇人了,所以我就過來找你了。話說回來龍特娜安怎麼樣了?”
“噓——她已經睡著了。”尤裡希娜微笑著豎起食指放在唇前做了一個“小聲”的動作,同時她將冰涼的右手放在龍特娜安的額頭上:“白蓮楠,你知道為什麼一個魔法使隻有一個弟子嗎?”
脫掉鞋子盤腿坐在床上的白蓮楠用手揉搓著白荒毛茸茸的腦袋,她在聽到尤裡希娜的問題之後先是咬著下唇思考了一下,然後才摸著下巴認真的回答道:“難道是因為帶一個就夠嗆的?看龍特娜安的樣子,小時候肯定很難帶吧!”
“噗哈哈哈哈哈……你們東方人都是那麼有想象力的嗎?”被白蓮楠的回答逗笑的尤裡希娜捂嘴,她沒想到這個孩子居然有這麼有趣的靈魂,“龍特娜安是有些頑皮,但她還是比其他孩子省心多了。”
“魔法使本來就是稀少的存在,再加上現在人們對自然的敬畏越來越少,並且不再相信魔法的鄉存在,因此已經很少能見到有成為魔法使資質的孩子了。魔法使收養的不僅僅是弟子,還是家人,往往兩人要相互扶持才能度過艱難的時光。不過一個人無法將愛公平的分給每一個人,所以魔法使們才會隻選擇一個弟子。”
說到這裡的時候尤裡希娜忽然停頓了一下,因為她想起了自己的摯友,她就是因為收留了第二個弟子才將悲劇引向自身,最終導致關係的決裂。
認真聽尤裡希娜說話的白蓮楠在沉吟了一下開口道:“和我們這裡的師傅不一樣哎,我聽說武藝高強的人都喜歡集結誌同道合之士建立所謂的門派,然後由武藝更高深的前輩向後輩傳授心法和技藝,不過為了不讓弟子超過自己,很多人都會選擇留一兩手,很少有把弟子當成家人看待的。”
“這大概就是文化與習俗的差距吧?畢竟你們東方不是有句古話叫做‘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傅’嗎?對了,白蓮楠,給我一壺水。”
“哦,好。”忙不迭翻行李的白蓮楠終於從一堆雜物中找到了那個造型奇特的球形水壺,遞給了伸手等自己的尤裡希娜。
接過白蓮楠遞過的水壺的尤裡希娜擰開木塞,然後將水倒在手中並低聲念道:“次日至夜之時,萬物終幕已近,睡眠之靈,請給予行人安穩的夢境。”
這應該是白蓮楠第一次看見尤裡希娜施展魔法,她沒想到魔法是這樣有意思的東西,就像是一個奇跡。
原本順著那蒼白小臂流淌的清水忽然開始向著兩人頭頂彙聚,並開始流光溢彩。隨即這團發著光的水開始蠕動和變換形狀,變得像白蓮楠在海中看見過的海馬,但它卻又長著四對蜻蜓一樣彩色的薄翼和海藻一樣卷長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