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Zero 巢穴之中(1 / 2)

贖罪新約 懶鼠阿倉 7025 字 3個月前

再一次,再一次,再一次。——前語

“我親愛的兒子,自從你被西恩蒙特家族的人接走以後已經過去十二年了,現在你應該已經成為家族中一個被重用的魔術師了吧?或者說是已經離開家族自力更生了?不管怎麼樣,你都是一個可以為自己的人生做打算的好孩子了,媽媽知道你為了不落後於彆人一直很努力,但是要記得適當的休息,一味的努力是不取得好的成效的。適度的努力和充足的休息往往能夠事半功倍不是嗎?”

“我親愛的兒子,收到你的回信我很高興,但是很抱歉近段時間我不能再給你寫信了。因為前幾天來家裡的藥師說我的身體不好,需要躺著好好休息,而你的大哥一天又很忙,沒空幫我寫信。嗬嗬,這封信是我瞞著他偷偷寄給你的,希望你看到這封信能打起精神來,事情會好起來的。還有去見家主的時候,你要修理乾淨你的胡子,穿上最好的衣服,不要給自己丟臉!”

“我親愛的兒子,為了給你驚喜,所以我沒有告訴你我和你大哥打算決定搬到謝瑞比蓋城居住了。你不是經常在信裡提起你會到謝瑞比蓋城學習嗎?如果是在那裡的話,我們應該就可以經常見麵了吧?那麼多年過去了,你到底變成什麼樣了呢?說不定我可能已經認不出來你了吧?不過還好,在我死之前還能和你見一麵。希望在我見到你的時候,你已經遇見能和你一起好好生活的人了。”

“親愛的兒子,就在昨天我們收到了一封來自某個公爵大人的宴會邀請,所以我和你大哥打算應邀參加宴會。你不必擔心,我們不會在宴會上失禮出醜的。到時候媽媽會把宴會上的見聞寫在信裡告訴你的。”

“您就是畢維斯·舍內曼先生?我是切斯特頓·倫納德·菲茨霍德公爵大人的管家,您可以稱呼我為阿圖羅。今天我來找您是有些事情想要告知您的,不知道您有沒有時間?”

“啊,您好,阿圖羅先生?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剛剛結束一天的工作,全身都是汗臭味的黑棕色長發健壯少年一邊用搭在肩上的汗巾擦去汗水,一邊下意識地離麵前這個穿著考究優雅,笑容有些讓自己不舒服的男性稍微遠一些,之後他才抬起自己紅棕色的眼睛看向對方伸手遞過來的黑色信封,同時他還注意到墊在封下麵的東西:那是一本封麵由不知名動物的光滑皮毛製成的古舊日記。日記的封麵除了被澆上了融化的蠟燭油之外,還鑲嵌著一顆非常完美的鴿血紅寶石,在書脊邊緣釘著數個生鏽的鉚釘以穩定羊皮紙製成的內頁。無數作為書簽的木條被插在日記之中,泛黃破損羊皮紙隱約能看見血色。

“這是我們家族流傳下來的日記!”瞬間瞳孔緊縮的畢維斯劈手從阿圖羅的手中將日記搶了過來,而被他完全忽略的信封卻因此飄掉在了地上。

完全沒有因為畢維斯的失禮感到氣惱的阿圖羅彎腰將信封撿起來,並重新雙手將信封遞了過去:“這也是給您的,請您收下。”

“為什麼······為什麼我母親的日記會在你的手裡?我記得她去參加什麼宴會,之後就再也沒有寫信給我,我還特意去問過······”畢維斯在反複摩挲著日記表麵確認這個並不是仿製品之後,他才猛地上前揪住了阿圖羅的衣領,試圖讓這個將日記帶來的人把一切都解釋清楚。不過他在注意到阿圖羅的眼神時卻突然感到脊背一陣惡寒,於是他下意識地鬆開了手並後退了幾步,而阿圖羅則在後退幾步並正了正自己的領巾後說道:“如果您想知道一切的真相的話,就去參加公爵大人的宴會吧。在那裡就連死亡都不存在,想必您尋找的真相也會更容易一點兒吧?”

“那麼,告辭了。公爵大人會期待著您的到來。”說完這句以後,將手放在胸口行禮的阿圖羅便退入了工坊的黑暗之中,最終和黑暗融為了一體。而終於回過神來的畢維斯低頭看著手中的日記和信封沉默了很久以後,他才粗暴地將信封撕開。

信封裡裝著一張沒有任何花紋,隻刻著畢維斯名字的黃金邀請函,在昏暗的燭火下,這張本身價格就昂貴不菲的邀請函散發著迷人的光芒。畢維斯坐在桌前用手揪著頭發思考了很久以後,他才拿起這張邀請函和日記走出了工坊。

“媽媽,哥哥,等著我······我一定會救你們的。”

“畢維斯,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想必你一定在前往切斯特頓莊園的路上了。雖然我沒有辦法阻止你來這個危險四伏的地方冒險,但我必須提醒你一件事情:就是莊園裡無論發生什麼都是有可能的,你將會在那裡看見你過去前所未見的詭異生物和神奇恐怖的物品或者是武器。所有不在你預料你的事情隨時都可能發生,包括死亡也許並不是一切的儘頭,在這裡呆久了的話,人的精神都逐漸會被這個扭曲詭異的地方同化,因此你必須隨時提高警惕,防備隨時會到來的意外和襲擊,同時也要保持自我。如果在這樣一個地方墮落的話,也許你就會永遠無法離開這裡了。這本日記裡麵的內容應該能幫上你的忙,祝願你選擇的道路被神所庇佑,我的弟弟。”

“哥哥,謝謝你。你和媽媽一定要等著我,我一定會找到你們,然後把你們帶出那個鬼地方的。”畢維斯在低聲說話的同時將夾在日記裡的信疊好放進自己貼身的口袋中,之後他才略有些疲憊地抬起頭看向馬車窗外,從剛剛開始他就不再能看見村莊或者過去建築留下的遺址了,取而代之的是成片濃綠茂密到讓人懷疑季節的樹林。天空因為夕陽而被染上了令人不安的血紅色,黑色的鳥成群的飛過天空,然後消失在天空儘頭。要不是自己是個半吊子的魔術師,畢維斯簡直懷疑自己是瞬間來到了異界,但他很清楚這裡是人類的世界,隻是因為缺乏人類的痕跡而使自己感覺一切無比陌生。

馬車的搖晃使人昏昏欲睡,為了準備行李和等待來接自己的馬車,幾乎一夜未眠的畢維斯開始不斷點頭,甚至有幾次他差點直接栽在馬車廂的地板上。於是他乾脆躺在柔軟寬大的座椅上開始休息——無論如何,先要保證有一個好的狀態才能應對接下來的危險。

也不知過了多久,幾乎睡著了的畢維斯迷迷糊糊地聽見了駕車的馬車夫呼喚自己的聲音,於是他下意識地從座椅上猛坐了起來,結果差一點撞在了俯身看他的那個年輕的女人身上——這個全身上下幾乎隻有黑色和白色,臉上還蒙著網狀黑紗的女人就是駕駛馬車的車夫。

“你、你剛才離那麼近乾什麼?”被女人的舉動嚇出一身冷汗的畢維斯一邊警惕地問道,一邊在腦中回憶自己剛剛近距離看到的女人的那張臉,但他唯獨記得就是對方彎得詭異的雙眼和微微咧開的漆黑的嘴唇。不過因為隻是一瞬的事情,所以他並不確定那是不是真的。

“沒什麼,隻是我想要你的血而已,因為我已經好久沒有喝新鮮的人血了······”用手攏著頭發的女人輕描淡寫地說,她的表現就好像是一個女孩向彆人討要零食。對此瞬間感覺到脊背發寒的畢維斯連忙撿起不知道什麼時候掉在地上的日記,然後用力推開對著自己詭笑的女人衝下了馬車。

在下了馬車以後,畢維斯才注意到原來馬車停在了一片盛開著無數血色薔薇的古老花園外,完全沒有消逝的血色黃昏下圍繞在花園周圍的漆黑鐵柵欄仿佛沒有儘頭,完全由薔薇花叢組成的花園似乎隻有血紅、暗綠和淺灰三種色彩。在那一瞬間,畢維斯覺得自己眼前麵前的景色就像是一副顏色與構圖異常詭譎的油畫,時間仿佛靜止於此時。而他在深入盛開著血色薔薇花的花叢中後才停下了腳步回頭張望,結果發現自己身後的路已經被滿是利刺的薔薇花牆封死,剛剛那個揚言要喝自己血的女人並沒有追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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