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無儘的長廊上沒有鋪設地毯,同時呈現青黑色的地磚似乎因為有人定時清潔,所以不見一絲灰塵或者是蛛網,人走在上麵不僅能隱約看見自己的倒影,而且還可以清晰地聽見自己的腳步聲。走廊兩側暗紅的牆壁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會出現一扇深紅或者深灰的門,而且注意觀察就會發現每一扇門的門鎖都設計得十分精致巧妙,就像是異常立體生動的金屬畫作。看到這樣複雜的門鎖,身為金屬之眼技師一員的畢維斯立刻就意識到自己恐怕是沒辦法用魔術或技巧直接打開門,而德斯坦恐怕也無法直接暴力開門。
這就意味著,被困在古堡內的人們不得不冒著探尋未知的風險,尋找那些消失的鑰匙。
本來救人心切並沒有思考收到邀請是否合理的畢維斯突然感覺到如墜冰窟,之後他臉色陰沉地叫住了伸手在牆麵上敲打的德斯坦,然後發出了沙啞的聲音:“德斯坦,你說既然這座莊園的原主人都已經死了那麼久了,這裡應該早就荒廢了才對。不過我卻看見了那麼多人聚集在這裡參加所謂的宴會,那,到底是什麼人,出於什麼目的把我們叫道這裡來的呢?”
在和決定待在大廳裡等待一切塵埃落定的愛麗安娜道彆之後,克萊因便帶著魯巴斯開始以搶來的鑰匙來尋找其對應的門鎖——不過這並不是什麼難事,因為在拿著鑰匙的時候,他就隱隱約約感受到了門在何處了。
“說不定這一切都是某人為了達成某個目的,不過因為我已經知道是誰了,所以說這些也沒有什麼意義就是了。”似乎是因為覺得周圍安靜得嚇人,所以感覺到有些不適和無聊的克萊因決定找些話題來和魯巴斯聊一聊。
“既然這樣,您為何不直接去和那家夥對峙呢?這樣做的話,說不定就能夠減少在這裡犧牲的人的數量了。”魯巴斯在背著手邁著優雅但速度並不慢的步子向前走的同時微微歪頭問道,他並不覺得克萊因當前的做法有什麼問題,隻是想知道對方為何不選擇捷徑而已。當然這不代表他會擅自替對方做決定。
“世界上沒有任何一條顯而易見的通往捷徑的方法,況且時漏之屋本身就遵守著‘無序’這個可笑的規則。而且要是我真能單刀直入,我倒是也想直接把那家夥的腦袋摘下來。”在路過一扇顏色深紅的門的時候,原本準備繼續向前走的克萊因忽然頓住了腳步並轉身去撫摸鎖孔,之後他拿出已經折斷了翅膀的鑰匙準備開門,但卻被身邊的魯巴斯一把攔住:“等等,開門還是我來比較好。畢竟我受傷了很快就能恢複,但是你不行。”
“好,那你小心一點兒。”克萊因在點點頭後便退開一步,而代替他上前的魯巴斯則在深呼吸一次後將鑰匙插入鎖孔。在鑰匙轉動的時候,兩人都非常清楚的聽見了鎖舌滑動以及吞咽口水的聲音,隨即鑰匙像是軟化了一般被鎖孔吸入並消失不見了,與此同時整個蝕刻著夢幻般的森林與如人一般直立跳舞的兔群的銅黃色門鎖開始融化。
最終融化的門鎖變成了一種犬類生物的頭顱,但是與其他犬類不同的是,這顆頭呈現弧形的鼻梁上重疊生長著菱形的骨甲,那雙狹長的眼睛中多隻眼珠在無序地轉動。這詭異的門把手在成型以後便開始聳動鼻翼,似乎是在嗅聞麵前兩人身上的氣味,之後它才伸出猩紅的舌頭,滴答著粘稠惡臭的口水開口發出了沙啞的聲音:“提問,你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如果讓我知道你在撒謊的話,我就會奪走你的手。”
在看見門鎖變形以後便意識到事情不妙的克萊因輕聲道:“居然是活的,真是惡趣味······”
沒想到區區一個門把手還那麼狂妄的魯巴斯沒控製住表情讓唇角勾起,之後他才神色嚴肅地直視著門把手那閃爍著貪婪與殘忍的光的眼睛說道:“我最重要的事情嗎?雖然不知道還能不能夠實現,但我想找到我家人的墓碑。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不錯的答案,起碼你不是會為了未來而迷茫的家夥。”門把手在用意味不明的語氣說完這番話之後便開始蠕動著脖子後退,與此同時門向內側打開來露出了背後飄滿灰塵且掛滿灰白蛛網的房間。混著紙張腐朽和灰塵味道的潮濕空氣鑽入兩人的鼻腔中,當門徹底打開後,他們才知道門後居然是一間古老的書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