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算愚笨,一個感覺敏銳。這樣的組合的確比我們的機會大得多,但是作為同伴而言,那家夥實在太危險了。”用來驅動甲胄自主活動攻擊入侵者的術式被直接破壞了,這是多麼可怕的洞察力。麗莎在垂眼說話的同時將右手的手指抵在唇前,“被詛咒的人大都不可值得信任不是嗎?因為他們必將把自己所受的苦果與他人同享。”
自從血色的新娘出現以後,房間內的很多書架便像是活過來一般從底部伸出了蠍子一般邊緣帶著鋒利倒鉤的漆黑足肢,然後這些有力的足肢將沉重的書架整個抬起,並帶著它沿著特定的軌跡在房間中以極快的速度奔跑起來。灰塵飛揚,被撕碎的蛛網像是棉絮一樣隨時會鑽入人的鼻子。為了避免被書架撞飛和灰塵迷眼,魯巴斯選擇護著克萊因向著書架活動起來後產生的空蕩中心移動,同時他深吸氣,讓儘可能多的空氣進入肺部:“少爺,請把耳朵捂住,不然的話耳膜會受傷的。”
“好。”在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以後,克萊因抬手緊緊捂住了耳朵。而魯巴斯則在吸氣到了極限以後張嘴發出了正常人根本無法聽到的聲音,巨大的聲波以他和克萊因為中心擴散。於是隻是瞬間,原本飛散的灰塵與蛛網像是水中被漣漪推開的樹葉一樣,和龜裂產生的地麵碎塊一起飛向那些開始停頓並向外側大幅度傾斜的書架飛去。不過很可惜,對於沒有聽覺的死物而言,具有一定力量的聲波並不能給它們帶來傷害,所以在短暫的停頓以後,書架們又繼續沿著之前的路線奔跑起來。
“沒用嗎?我還以為是活物······”魯巴斯意識到自己的能力無用以後便皺起了眉頭,之後他扯掉領巾解開上衣禮服的紐扣,然後按著肩膀開始活動手臂:“既然這樣的話,還是直接動手好了!克萊因你就彆亂來了······”
“不,我們不用著急離開這裡。”在叫住準備直接動手攻擊移動書架的魯巴斯的同時,克萊因拔出了劍帶上懸掛的十字細劍指向正前方,“既然是怪物主動來找我們,那我們就幫她解決這個問題好了。畢竟來到這裡的人裡,目前隻有我們才能做到這件事,而且其他正常人是不會隨便接受怪物的威脅的。還記得之前我們看到的屍體嗎?那個人可能是目前為止唯一一個想著幫助那位新娘的人,他似乎就差一點兒就可以解決新娘的請求了,但是最後卻沒能活著離開這裡。不過我拿到了他的人皮書,說不定我能從什麼知道一點兒什麼。”
“大概需要多少時間?”魯巴斯注意到原本距離他們還遠的書架似乎在靠近,於是他連忙將領巾纏在手指關節上,然後握緊了拳頭擺出了攻擊的架勢。
“五分鐘,我隻需要找到關鍵的問題就可以了。”克萊因說著將手杖釘在麵前的地麵上,“這個借你,作為貴族你應該學過怎麼用劍吧?”
“當然,有武器的話,保護你我綽綽有餘。”魯巴斯在盯著神色嚴肅的克萊因看了一眼後,他忽然嘴角上揚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還說不冒險的,果然還是輸給她了。在無奈笑笑後,魯巴斯便恢複了原本嚴肅的神色,他拔起插在地上的細劍,然後靈活地用其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幾近完美的劍弧,目標指向靠近書架上上古籍空隙中伸出的乾枯人手。
“安眠吧,安眠吧,在睡蓮的搖籃裡,在母親的繈褓中,熟睡的嬰兒不當繼續哭喊!”魯巴斯每一次對圍繞著他們二人在地麵滑行移動的書架中以極快的語速歌唱,都會有魔力波動時產生的魔漪以邊緣帶著暗紅的暗藍色光斑的形式由他為中心爆射向四周,而那些從書架空隙處探出的乾枯人手被光斑照亮之後便癱軟下來,隨後它們就被克萊因的杖劍瞬間斬斷。
“這些應該都是在這裡死去的人的靈魂所形成的惡靈,因為沒有遵守和新娘的約定,所以新娘奪走了他們的臉。現在他們想要的大概是我的靈魂和臉皮吧?為了把我也變成那樣。執著於臉的、變成怪物的新娘,隻有問題而沒有答案的智慧之書······”揮劍將杖劍上的汙血呈扇狀潑灑出去的同時,克萊因冷笑著合攏了手中的人皮日記,然後他將劍收回到杖中,並用手摁住即將被書架帶起的風掀飛的禮帽邊緣:“感謝你幫我拖延時間,魯巴斯。我大概知道了一些有用的東西了,所以現在就讓我們開始正式解決那位新娘留下的難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