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爺,郡主,是下官失職。剛才在趕來的路上,下官已經審問那幾人了,他們都是受寧欒的欺騙啊。但是說到底,都是下官沒有管好他們……”
蕭軍還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起身,你失職之事,改日再算。”君彧冷漠開口。
蕭君也不敢再惹怒他,趕緊站起來。
“哥哥,你有多少成把握送我離開?”
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寧心月抓著寧巒的袖子,小聲問道。
“如果君彧不出手的話,拚上我這條命,也許有三成機會吧。”
寧巒聽到寧心月的話,他背脊一僵,他抬頭掃了一眼對麵的人。
君彧,沈川楠,還有他們身後的那麼多暗衛……
說三成,都是他在哄著寧心月的。
但是聽到他的話之後,寧心月臉色一喜,她趕緊小聲說:“那哥哥,我們得試一試,隻要有一層機會,我都要逃出去,等我逃出去,我一定要取了元德音的性命……”
話說到最後,寧心月的語氣裡全是恨意。
這一次殺不死元德音,那她即將把元德音的心給挖下來作為自己這輩子最大的目標。
現如今,最重要的是要逃離這裡。
把命給護住了,才有機會找元德音報仇!
“可是小月,我剛才說的,是護上我這條命,才有三成機會。”
寧巒回頭,一雙黑眸,情緒不明地看著寧心月。
寧心月沒有發現他語氣和眼神的不對勁,她憋著嘴巴說:“哥哥,你好歹和蕭軍有點交情,也許,他能幫你和君彧求情,留住你一條命,你最多就是在大牢裡關著。可是我不一樣,元德音肯定恨死我了,估計把我抓走之後,她就要讓人把我的腦袋給砍了,我要是死了,誰給我們報仇啊……”
寧心月這語氣,還說得甚是理直氣壯。
“對啊,我最多就是在大牢裡被關著,可是你,會死啊……”
寧欒扯了一下嘴角,神情怪異地嘀咕了這麼一聲。
“哥哥,你明白就好,你趕緊趁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護住我。那裡有個窗戶,我從那裡離開,你一定要拖住他們。”
寧心月抓緊寧巒的袖子,語氣的急迫地說道。
因為她怕再耽擱的話,她就真的逃不了了。
“嗯。”寧巒很冷淡地應了一句。
聽到他同意了,寧心月鬆了一口氣。
她狠狠地掃了一眼元德音的側臉,然後就快速朝旁邊的窗邊跑過去。
“君彧,他們要逃!”玉笙蕭第一個發現不對勁,他玉骨扇一收,馬上大喊起來。
君彧涼薄地抬眸,帶著冷意的眼神掃過寧家兄妹那裡。
發現他眼神掃過來這裡了,寧巒心裡一沉。
他皺著眉頭,快速擋在寧心月的前麵,大喊一聲:“小月,快逃。”
聽到他這話,寧心月頭也不回,隻管往前跑,一心隻想逃命。
看著這一幕,君彧的眼神閃過幾分嘲諷。
他抬手,一陣掌風掃過去。
寧巒趕緊提起內力來抵抗,可是他的內力才對上君彧的掌風。
“噗”的一聲,他感覺自己身體裡的五臟六腑都被震碎了,他猛地吐了一口鮮血。
可是到了,這個時候,寧心月還是沒有回答。
寧巒渾身無力地跪在地上,他扯出一個苦笑來。
他還天真地以為自己能抵得住君彧一掌呢,原來……
戰神王爺的名號,名不虛傳啊。
寧心月終於跳出了窗戶,她以為自己能逃走了。
卻不曾想,無慕像是一道鬼魅一樣,輕飄飄地從屋頂上落下來,然後把劍給架在她的脖子上。
察覺到自己脖子上的涼意,寧心月僵硬地回頭。
她看到寧巒居然跪在地上,她心中有些惱怒,馬上大聲說:“哥,我被抓住了,你快救我。”
可是,寧欒連回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咳嗽了幾聲,嘴角又流出了血痕,無臟六腑疼得厲害。
他輕聲說:“小月,我們逃不掉的,你剛才和我說的話,他們都能聽得到……”
即使小月說話再小聲,按照君彧他們一行人那深厚的內力,早就聽得一清二楚了。
“那你剛才為何不提醒我。”寧心月聽到寧巒這話,臉色更加惱怒了。
明知道君彧他們能聽到她的計劃,但是他作為哥哥的,居然也不提醒她,把她當成一個跳梁小醜,很好笑嗎?
有他這樣當哥哥的嗎?
寧心月越想越憤怒,說話的語氣也有種到質問的感覺。
那邊,寧巒沒有回答她的話。
他艱難地抬頭,然後用複雜的眼神看著元德音,輕聲問:“郡主,苜州,當真無雨嗎?”
“當真沒有。也許,你應該思考一下,五年前那個時候,你一心護著的妹妹,是不是真的去祈福了。”
元德音麵無表情地回答,她在說著這話的時候,餘光是掃了一眼寧心月的那個方向。
聽到元德音的話,寧巒轉了一下眼眸。
她很快就回想起,以前,在小月還未出身的時候,他們家裡還是很溫馨的,從未有妄自菲薄的時候。
直到小月出身,她去學堂上學,聽多了那些風言風語。
然後就回來質問爹娘,問他們,為什麼不能去當官,為什麼不做一些讓人仰望的差事,為什麼要當那肮臟不已的仵作。
每次,爹娘想要就這件事說服小月,小月都是摔門而出的。
五年前,爹娘出發去仵作之前,因為破了一個大案子,大人說要嘉獎他們。
若是嘉獎的話,估計整個京城有不少的人都會知道他們。
自然也會知道,小月是仵作之女。
當時,小月對這件事,極度抗拒,屢次和爹娘產生衝突。
爹娘無奈之下,隻能選擇去苜州回來再說此事。
卻不曾想,一去,就不回了。
“若是你想調查苜州當年的事情,本郡主不介意幫你一把。”
元德音又看了一眼寧巒,然後輕聲。
當然,她這個“幫”,自然不是想要幫寧巒。
她是想“幫”那兩條無辜的性命。
不管他們是什麼身份,隻要他們是赤炎的子民,他們就不能不明不白死去。
“不用了,我……能猜到怎麼回事。”
寧欒抬頭,對元德音扯出了一個蒼白的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