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的事情布置得差不多了,梅輕舟就帶著元德音給的好消息,打算去禦書房稟報皇上。
但是誰知道,在經過後花園的時候,一個帶著幾分冷意的聲音喊住了她。
“站住。”
梅輕舟身邊雖然沒有宮女伺候,但是因為她和元德音的關係,宮裡的大多數人都認識她,一般都不會攔著她。
所以她突然被喊住,她很是疑惑愣了一下,最後才遲疑地抬頭。
結果就看到一個將近五十多歲的男人站在那裡,眼神不善地看著她。
他的身邊還跟著康明公公。
康明公公也是在皇上身邊伺候的,梅輕舟快速在心中猜想那個男人的身份。
莫非他是……
不等梅輕舟心中的答案跳出來,康明公公就鞠躬,恭敬地開口。
“梅小姐,這位是東華山的二掌門,方寬掌門。此次是代表東華山先行進宮麵聖的。”
其實,也不算得上是麵聖。
方寬過來,其實就是讓皇上派禦醫去救他們大少爺的一條命罷了。
禦醫已經先行一步到驛站去了,方寬這個時候才出宮。
沒有想到,在經過後花園的時候,和梅輕舟給撞上了。
“方寬掌門,這是梅家的千金小姐。”
不愧是皇上身邊的人,隻要是能進到這宮裡的人,他都恭恭敬敬的,不會因為對方沒有背景而怠慢。
可是,此時的康明公公那恭敬的臉下還是有些焦灼的。
因為曆達公公叮囑了,如果東華山的人進宮,千萬不要讓他們和郡主,或者是郡主的人撞上。
畢竟……
他們兩方的人不和,這是人儘皆知的事情。
可是誰知道,他都小心翼翼、費勁腦子繞路了,沒有想到,還是和梅家三小姐給撞上了。
他現在隻能祈禱,這個東華山二掌門,不清楚梅三小姐和郡主的身份了。
可是,他的祈禱注定是無效的。
因為方寬在見到梅輕舟的第一眼的時候,就知道她的身份了。
自從知道元德音在攝政王府住下之後,他們東華山的人就已經元德音和她身邊的人給調查過一遍了。
梅輕舟的畫像早就被送去東華山了。
這一次,元德音害他們大少爺武功儘廢,他們恨不得把元德音給扒皮拆骨,連著對她身邊的人,都產生了恨意。
所以此時,方寬看著梅輕舟的時候,殺意在眼裡蠢蠢欲動。
他作為東華山第二掌門,一生無子,他已經是把東方樂駿給看成自己的親生兒子了。
現如今,東方樂駿受到這種傷害,他自然是想著報仇的。
元德音有君彧護著,他們暫時不能對付她。
但是對付一個小小的梅家之女,他們東華山還是有這個能耐的。
“來人,本掌門玉佩不見了,我懷疑就是這個梅三小姐偷的,把她給我抓起來。”
方寬這一次進宮的時候,是帶了將近五個徒弟,各個武功都不差,他們瞬間就把梅輕舟給圍起來了。
康明公公臉色一白。
糟了!
最可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他趕緊給另外一個小公公眼神,想讓對方去找皇上。
但是方寬一眼就看穿他的用意。
他直接命自己的徒弟把那個公公給攔住。
“公公,你這是要去哪裡?還是等我收拾完這個賊人,你再去稟報也不遲。”
方寬輕蔑地盯著那個小公公。
他們東華山忌憚君彧,是因為君彧武功深不可測,手中還掌管著赤炎的大半軍權,一身殺氣無人可靠近。
最重要的是,天機老人的是態度一直都不明。
但是忌憚君彧,不代表他們忌憚的東方函。
東方函他一個新上任的皇帝,在東華山住了這麼多年。
說出去,他還得把東華山給當做他的恩人來供奉!
他們對他客氣幾分,已經是給了他極大的麵子了。
所以,他有何可忌憚的?
見到方寬居然連把他的人給攔住了,康明公公真的是急到要在原地跺腳。
皇上是把小郡主給當做小祖宗一樣寵著,而這梅三小姐就是小郡主的好朋友。
若是梅三小姐出事了,小郡主鬨起來,皇上就得天子一怒啊。
康明公公越是著急,方寬神情就越是不屑。
他居高臨下地睨著梅輕舟。
梅輕舟已經知道對方今日是想要對她動手,以警示德音。
她快速抬起頭來,眼神無所畏懼地和對方對視。
她是德音的朋友,自然不能給德音丟臉。
“竟敢和本掌門對視,果真是學了那元德音不知天高地厚的膽子了。本掌門估計玉佩她是不會主動交出來的,來人,給我打,打到她把玉佩給交出來為止。”
方寬語氣陰狠地下命令。
梅輕舟心裡一緊,這個方寬,今日是打算在這裡打死她了嗎?
心臟亂跳,但是梅輕舟還強迫自己克製住心慌。
她快速往後退了兩步,眼神帶著怒火看著方寬。
“東華山的二掌門,你口口聲聲說本小姐偷了你的玉佩,可是本小姐才從蓮亭殿回來,不曾見過你,何時有機會偷玉佩了?這是皇宮,沒有皇上的旨意,你要對本小姐動刑,是不是越俎代庖了!”
梅輕舟字字清冷,態度強硬。
“越俎代庖?那本掌門今天就非要對你動手不可,區區一個沒有權勢的孤女,竟然也敢質疑本掌門。來人,狠狠動手,死了本掌門負責。”
方寬不屑地開口。
一個小小的廢臣之女,居然也敢對他這麼囂張。
看他今日,不狠狠打死她!
就在那些門徒的拳頭要落在梅輕舟身上的時候,突然一個盛怒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方掌門,你還真是好大的口氣!”
聽到這個聲音,那些門徒的手頓住,他們回頭,見到那抹明黃色的身影走過來,他們趕緊把手給收回來,緊張地看著方寬。
見到是君周函來了,方寬臉色閃過幾分惱怒。
晦氣,差點就能把這個賤丫頭給打死了!
不過,即使君周函來了,也對他們沒有任何影響。
畢竟,他們東華山可是對君周函有恩。
君周函要是有腦子的話,就不可能會為區區一個廢臣之女得罪他們。
“皇上。”方寬隻是淡淡地喊了君周函一聲,他的手都沒有抬起來,絲毫沒有要行禮的意思。
他也沒有把自己的門徒給喊回來,隻是瞪了一眼梅輕舟,然後趾高氣昂地對君周函開口:“皇上,這個卑賤的人頂撞了我,你把她交給我們處置吧。”
“頂撞了你?”君周函臉上沒有多少的神情,好似在細細思索方寬的話一樣。
但是方寬不知道的是,君周函早已經站在梅輕舟的麵前,擋住了嬌小的她。
梅輕舟看著自己眼前的明黃色背影,她臉色微微震驚了一下。
腦子裡很快閃過一個身影,和眼前的這個身影開始重合起來,她眼神也忍不住炙熱了幾分。
不過很快,她想到了什麼,她就把心中的情緒給壓下去,眼裡多了幾分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