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最後一次見蔣卓已經是很久之前了,就是那次屬下急匆匆來找郡主的時候……”
腦子裡想著要戴罪立功,魏培安趕緊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
“那一次,可是王爺派人殺屬下的?”
魏培安坦誠的開口問。
當然,他現在心中的答案其實是否定的。
那批拿著攝政王府牌子追殺他的人,肯定不是九王爺的人。
畢竟,九王爺如此謹慎的人,怎麼會讓自己的暗衛把身份象征的腰牌隨身帶著?
被罵醒的魏培安,腦子也總算是會思考了。
“本王從未派人去追殺你。本王隻是派人搜尋你,想從你那裡得到真相罷了。”
君彧冷聲回答,聲音沒有多少波瀾。
“果然如此……”魏培安苦笑一聲,他都不知道該如何來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了。
“九王爺,蔣卓那日來找屬下的時候,他三言兩語都是引導屬下對您和太子的恨意。當然,也是下屬愚笨,竟然中了他的圈套……”
“他可有什麼不對勁?”君彧冷聲質問,
“他當時,想讓屬下把太子交與屬下保管的兵符給他。他的意思是,您現在派人追殺我,我帶著兵符不安全,所以先交給他保管。但是兵符事關重大,所以我留了一個心眼,並沒有把兵符交出來,而是選擇……把它給了郡主。”
魏培安說著這番話的時候,眼神是愧疚地看了一眼元德音。
那個兵符,是淳渝太後留下的在魏國軍隊裡最後的權力。
若是這個兵符當時真的被蔣卓給拿走了,那他真的是死了都沒臉去見太後了。
他當時把兵符交給郡主的時候,為了讓郡主遠離九王爺,還撒了謊說那是赤炎軍隊的兵符。
但願他當時給郡主留下的爛攤子,不要給郡主和九王爺生了隔閡啊。
魏培安是越想越後悔。
“看來,是那個蔣狗賊追殺的你!他的目的,就是你守著的那塊兵符。”
無昔冷哼一聲,他咬牙切齒地開口。
但是想到些什麼,他語氣才算是放緩了許多。
“還好你有點腦子,沒有把兵符給交出去。”
“王爺,看來蔣卓才是那個內鬼。”無影語氣凝重地對君彧開口。
赤炎和魏國一戰,注定會生靈塗炭,所以王爺、戟王和魏太子暗中部署,隻希望這場戰役損傷更少一點。
作戰計劃,在魏太子出征之前,就已經被送到到太子府上了。
當時,薛卓還活得好好的。
所以,薛卓是那個知道了秘密,又把他們給出賣的人。
怪不得他們一直都查不到那個內鬼,原來這個內鬼是一個“死”人啊。
隻是,當時魏國的兵馬都是為魏太子所用的,而衝出來包圍戟王的兵馬,卻是魏皇君嘯的人。
區區一個薛卓,他是如何能調動魏皇的兵馬的呢?
這是他們想不通的。
“你們是不是忽略一個問題了?”
就在眾人沉思的時候,小姑娘忽然輕聲提醒了一聲。
他們疑惑的眼神迅速落到她的身上。
“方才,培安哥哥不是說了嗎,那個薛卓慫恿他恨九皇叔和魏國太子的理由是,他們害怕我父王回到魏國了……你們難道不好奇,薛卓是怎麼知道我父王的身份的嗎?”
元德音這清晰的話,直接傳入他們的耳中。
潤楠王妃曾經和她說過,為了保護父王,故而父王的真實身份,隻有淳渝太後信任的下屬才知道。
為此,魏國太子和潤楠王妃是絕對不可能把父王身份泄露給他們的下屬的。
“對啊,屬下怎麼沒有想到呢。魏太子那麼謹慎的人,他即使再信任薛卓,也不會把這麼重大的秘密說出來的。薛卓哪怕真的知道魏太子和我們這邊來往密切,最多也隻是以為我們不想打戰,避免生靈塗炭而已,不應該能想到戟王的身份的……”
無昔恍然大悟。
“可是薛卓在和我說話的時候,他那個語氣,分明就是知道戟王身份的。”
魏培安搖頭,他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隻有一個解釋了,薛卓隻怕比我們還要早知道戟王的身份了。他給魏太子當幕僚,不過是一個陰謀。”
無影思索了一下,他看了一眼他們王爺冰冷側臉,然後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這……”魏培安血液倒流,臉色又白了幾分。
如此說來的話,薛卓就不可能是魏皇的人了。
畢竟,他如果真的是魏皇的人,他早就把德音郡主的身份給供出去了。
按照魏皇那猜疑的性子,絕對不會看著德音郡主安穩活在這個世上而無所行動的。
“這個薛卓,他到底想做什麼!”
無昔咬牙切齒。
若是能抓到這個叛賊,他一定要將對方挫骨揚灰。
“薛卓還有什麼不對勁嗎?”
君彧的冰冷的眼神再一次落到魏培安的身上。
魏培安皺眉深思。
忽然,想起了什麼,他趕緊大聲說:“我曾經在薛卓的脖子上見到一個楓葉狀的標記。”
因為同為暗衛,所以魏培安對身體上的標記很是敏感。
也是因為不小心見到這個標記,他更加堅定自己絕對不能把兵符交給薛卓的想法。
“楓葉狀標記?”
“鳩鬼!”無昔和無影幾人同時出聲,他們的臉上都有著同款震驚的神情。
他們已經好久沒有聽過這個組織的名字了。
之前,就是這個組織想要害郡主。
他們還以為對方安分下來了,卻不曾想,對方一直都在使陰謀詭計。
“王爺,絕對不能放過他們!”
無昔語氣凝重地說道。
君彧的臉像是被冰霜凝結了一般。
他自然不會放過那些仇人。
他活著的一天,就是以將他們挫骨揚灰為信念。
“帶他下去,給他安置個地方。”君彧收斂住自己的冷氣,淡淡地開口。
“屬下遵命。”最邊上的無儘快速走過來,把魏培安給拉起來。
魏培安瞬間明白,九王爺不但是饒了他一條命,還讓他留在攝政王府。
還好,還能保護郡主。
他忍住眼裡的淚意,恭敬地對君彧低頭,然後才轉身跟著無儘離開。
這裡很快就安靜下來。
方才的侍衛早就退出去了,連同小六那幾人一同被拖走。
現在無儘帶著魏培安離開,無依、無慕、無蹤、無影幾個暗衛都退出去了。
所以現在這裡隻剩下君彧、元德音、無昔,和站在黑暗的角落裡,呆若木頭的屠蘇燁。
“五妹她……到底是什麼身份?她父王又是什麼身份?”
屠蘇燁作為唯一一個聽了他們全程對話的事外人,他現在腦袋有些疼。
“屠蘇三少爺,您說呢?”
無昔對屠蘇燁露出一個難以揣摩笑容來。
屠蘇燁試探著開口:“戟王,是魏國的前太子?”
他又不是沒有腦子的人,聽了這麼多消息,拚拚湊湊也大概能把秘密給拚湊出來了。
他的妹妹,竟然還有這個一個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