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還是像當初那麼強大,不過不知道為何,七年前說病重的魏皇,突然一夜之間就好起來了,而且身體還極其硬朗。
大家都以為能很快繼承皇位的魏秦淮,又當了七年的太子。
不過歲月並沒有在他的身上留下多少痕跡,他如舊那麼溫和儒雅,看得在場的女子心動不已。
而他身邊的允陌,已經從一個少年長成一個男人的模樣了。
他肩膀寬厚,眉目英挺,那雙深藍色的眼眸沒有絲毫的溫度。
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屬於草原狼兒的血性,讓人不敢靠近。
眾人這才發現,這位新上任的西域王,不容小覷。
聽說這幾年,西南月和淩葉國三國處境艱難,也有他一部分功勞。
這是為何呢?
難道他是為了當年和德音郡主的交情,所以在她死後也要為她報仇?
“西域王。”有一個國家的世家小姐看到允陌這英俊的模樣,忍不住嬌羞地跑過來想要露臉。
因為允陌還未曾有一妃半妾,要是嫁給他,保不準就是整個西域部落的最尊貴的王妃。
所以她打算鼓起勇氣,在他的麵前刷一波存在感。
但是她還沒有能靠近允陌,就隻見他甩出一條鞭子。
鞭子狠狠地在她的身上,她滾出幾米遠。
她低頭一看,直接從脖子往下,就有一條猙獰的傷痕,鮮血從上麵流下來。
“啊!”她慘叫一聲。
她的家人跑過來,把她給扶起來,他們想質問允陌。
但是對上允陌那雙嗜血的藍眸的時候,他們就不敢說話了。
他們差點忘記了,這七年的時間裡,變得殘忍無情的不僅僅是君彧而已,還有這位西域王。
桑塔在後麵跟著,見到這一幕,他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痕。
當年,允陌王子叫囂著要給德音郡主報仇,他迫於無奈,隻能把人給打暈,連夜帶回西域。
回到西域之後,王子他也不吵不鬨,竟然開始勤奮讀書、刻苦練功。
他們當時還感動,以為王子他是放下了。
卻不知道,那才是剛開始而已。
王子一直在克製,他想報仇的心思,這七年來,一刻都沒有改過。
他變得無情冷漠,隻有在老西域王和王妃的麵前,他才會露出那麼一點點的溫柔。
其餘的時候,他的血性比那草原上的狼還要冷。
更重要的是……
老王妃給他找了很多女子,但是沒有一個他能看得上的。
隻怕他,這輩子都沒有娶妻生子的想法了。
想罷,桑塔又擦了擦眼淚。
德音郡主的死,改變了太多人啊。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陣抽氣聲響起。
轉頭看過去,結果看到了一輛檀木刻成的馬車緩緩駕馭而來。
馬車上那個“攝政王”三個大字,散發出陣陣陰森的氣息。
一股冷意撲麵而來。
吊在馬車上那鈴鐺的清脆的聲音,聽得他們的心都在發抖的。
據說,這個鈴鐺,是德音郡主被巨蟒吃掉之後留下來的。
當年在赤炎皇宮對德音郡主有過驚鴻一瞥的人都說,那時德音郡主一身宮袍在鼓上起舞的時候,不知道震撼了多少人的心,尤其是她腰間彆著那串鈴鐺,聲音好聽極了。
但是現在他們聽到這鈴聲,不但沒有覺得任何的驚豔,反而毛骨悚人,就像是催魂一樣。
他們還聽說,君彧對這風鈴珍視得很。
之前,有無知小賊想要偷它,結果,被君彧丟進了萬蛇窟,被上千條蛇給活活咬死。
君彧……
果真成了一個活閻王。
馬車很快停下,眾人紛紛後退幾步。
簾子被撩開,一個英俊的男人牽著一個姿態高貴、模樣美豔的女子走了下來。
這就是活閻王君彧嗎?
不太像啊?
有些人沒有見過君彧,所以以為眼前人就是君彧,他們心中怪異。
結果不知道是誰忍不住壓低聲音說了一句。
“這不是活閻王,這是赤炎皇帝和他的寵妃。”
哦,原來是赤炎皇帝啊。
有人鬆了一口氣。
不過,他們看著君周函的眼神也幾分警惕。
因為這七年來,這位當年大家都覺得沒有什麼本事的赤炎皇帝也在成長,他把君彧的鐵血手腕給學了不少。
赤炎這些年實力變得如此強硬,成為了天下第一大國,不僅僅是因為君彧,還因為這位皇帝。
當然,還有皇帝身邊的這位寵妃。
據說這位寵妃,叫梅輕舟,是德音郡主當年的好友,也是罪臣之女。
但是她在德音郡主死後,居然能入宮為皇貴妃。
權力遠在遠在於那些和親公主和大臣之女之上。
七年的時間裡,她用自己的手段把後宮給整理得妥妥當當。
同時,她也乾涉朝政,成為天下第一個乾涉朝政的皇貴妃。
但是神奇的是,君周函和君彧都沒有阻攔她,反而把那些反對的人都給處置了。
這幾年來,她提出了很多建議,對赤炎的發展都極好。
世人才知道,這個女子,也不簡單啊。
不過,很多人都說她很聰慧,君周函也很寵她。
但是這七年來,她沒有一兒半女。
這著實讓人不解。
君周函想要扶著梅輕舟下來。
但是她身體一僵,手不著痕跡地後縮了縮,然後自己下來了。
七年了,她還是無法做到坦然麵對君周函的親近。
看到她的這個舉動,君周函眼裡閃過幾分落寞。
但是很快就被他掩飾過去了。
眾人盯著那簾子許久,發現都沒有人下來。
他們鬆了一口氣,看來君彧沒有跟著過來。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大風刮來,吹得滿地落葉。
而那些葉子就像是利刃一樣,割得許多人的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
眾人的心這個時候又開始懸起來了。
下一瞬間,一個高大身軀踏風而來。
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少年,一個如玉長袍的男人,還有幾個暗衛。
見到這個人來了,不知道是誰顫抖著聲音開口:“君,君彧來了。”
這一聲,讓所有人的心都緊繃著。
君彧緩緩落地,他還是和七年前一樣,喜歡穿墨色衣服。
但是現在他的寬肩,他的袖子,還有腰間的位置都是用紅綢緞的,那種像是鮮血一般的色彩。
腰間彆著的玉,竟然是被鮮血滲透過的,有抹不去的血痕。
他比七年前,更加高挺了許多,肩膀更加的寬厚,身軀也越發挺拔。
同時,他身上的戾氣讓人退避三舍。
眾人甚至都不敢和他那雙冷冰冰的黑眸對視上,因為那雙黑眸仿佛是要奪人心魄一樣。
“阿彧,月家這些年一直在針對攝政王府,你現在來赴宴,豈不是很容易中招?”
他的身後,沈川楠環視了一眼四周,忍不住壓低聲音問道。
和七年相比,如今的沈川楠模樣沒有多少變化,但是性子卻謹慎多了。
畢竟,當年因為自己不夠謹慎而害了德音的是事情,讓他後悔了足足七年。
“月家,有何可懼?”君彧冷冰冰一笑,那眼神裡散發出來的寒意。
“阿彧……”
就在沈川楠還要繼續說什麼的時候,君彧突然打斷了他。
“你知道本王為什麼非來不可?”
“為何?”
“本王感覺音兒就在這個地方。七年了,本王終於要見到她了。”
君彧緩緩開口,那低沉的聲音,仿佛是這世間最溫柔的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