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攝政王?德音郡主?
雖然陳壯他們都是大老粗,但是攝政王和德音郡主他們還是知道何許人也。
“民婦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二人是王爺和郡主。”陳大娘就要誠惶誠恐地磕頭了。
“大娘,不要緊張,你就當我們是路過的普通人就好了。”
說罷,元德音趕緊把人給扶起來。
“這位姐姐,可是認字的?”元德音好奇地問陳樹靜。
感覺到她的眼神,陳樹靜內心緊張,但是在察覺她的眼神裡沒有輕視,隻有好奇和清澈之後,她那顆自卑的心就被安撫了一下。
她低下頭,小聲說:“民女小時候跟隨夫子學過一段時間的學識。”
原來如此,元德音了然地點了點頭。
陳家人本來就對元德音感激了,現在知道她的身份,那就更加不敢怠慢了。
他們趕緊去忙活飯菜的事情。
“郡,郡主,小人……”
陳樹牛神情拘謹地走到元德音的身邊,他這個模樣,仿佛隨時都要跪下來了。
元德音見狀,馬上嚴肅開口:“你若是再說什麼有眼不識泰山的話,小心本郡主生氣了。”
聽到元德音這話,他哪裡還敢說原來的說辭。
“你妹妹多少歲了?”元德音看了一眼那邊的陳樹靜,好奇地問陳樹牛。
“十,十七了。”陳樹牛趕緊回答。
竟然和她同齡啊……
元德音歎了一口氣,為何她在對方身上感受到了超乎年紀的成熟呢。
估計是經曆了很多事情吧。
“郡主,我妹妹的命很苦……”
見到元德音看著陳樹靜,陳樹牛擦了一把眼角的淚痕,然後回憶起了過往。
“其實,我妹妹她剛出生的時候,可好看了,整個村裡都找不到比她更好看的孩子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她九歲的時候,她居然失蹤了,我們怎麼也找不到她。我爹娘請求村長發動村民去找,終於在後山把她給找到了……”
“但是她的臉卻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這些年來,村裡的人看到她的臉都指指點點。她也越來越沉默寡言,能不出門就不出門……”
提起自己的妹妹,陳樹牛的話語裡全是疼惜。
元德音作為旁人聽著,也覺得窒息。
這些年來,陳樹靜是怎麼堅持過來的呢?
不過,按照陳樹牛的這個說法,陳樹靜那臉上的胎記就不是天生的了。
她還想問問鄧飛剛才說的貞操的事情是怎麼回事,但是想到這是人家的秘密,她也就不好問出口了。
陳大娘動作很利索,很快就把飯菜給準備好了。
雖然比不上京城的豐盛,但是味道卻不差。
飽飯之後,元德音示意蒼靈把一袋銀子給放在桌子下之後,就準備離開了。
無依也回來了。
縣令見到那令牌都快嚇尿了,自然會保證陳家的安危,所以他們也沒有什麼好擔憂的了。
但是當元德音快要上馬車的時候,一直默默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陳樹靜衝了出來。
她跑到元德音的身邊,然後跪下:“德音郡主,求求你把民女給帶走吧。民女什麼都可以做的。”
“你……”
元德音不解地看著陳樹靜。
陳大娘她們也是一臉震驚地看著這一幕。
“爹娘,大哥,這些年來,因為我,你們在村子裡都不能抬起頭來做人。女兒經常在想,要是女兒不在的話,你們是不是就會好很多了……”
陳樹靜紅著眼睛,哽咽道。
“你這孩子,你胡說什麼呢!”陳大娘跺了跺腳,眼淚洶湧。
“郡主,求求您收留奴婢吧。若是您覺得奴婢這張臉汙了您的眼睛,奴婢可以把它給捂起來的,就求您給奴婢一個歸處吧。”
說著,陳樹靜重重地磕了一個頭,額頭上都有鮮血流出來了。
“你不必如此……”元德音快速搖頭。
她把陳樹靜給扶起來,手指不著痕跡地碰到了對方的脈搏。
不探不知道,一探她的心都沉下去了。
陳樹靜的身體裡,居然有很多種毒的痕跡。
她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子,為何身體裡會帶著這麼多毒?
元德音皺著眉,眼裡有暗潮湧動。
再次抬頭,她的眼神變得堅定。
“你跟著本郡主吧,你很美,不必遮遮掩掩。”說著,元德音還伸手出去觸碰陳樹靜的胎記。
陳樹靜不敢置信地看著元德音,眼眸再一次紅了起來。
陳大娘他們三人麵麵相覷,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而元德音則是看著他們,語氣堅定地說:“本郡主隻是帶她離開一段時間,他日回京經過這裡,她若是想回家,本郡主便會讓她回來的。”
“娘,就讓妹妹走吧,也許換個環境,她會開心一點。”
陳樹牛咬了咬牙,他猶豫了好一會,還是哽咽著對他們的爹娘說道。
陳壯兩人麵露愁容,但是最後還是舒展開來了。
他們趕緊地對元德音點了點頭:“我們何德何能,能得郡主如此照顧。”
陳樹靜要帶走的東西並不多,她進去屋裡,很快就拿著一個小包袱出來了。
她知道自己若是多看自己爹娘和哥哥一眼,可能就會舍不得了。
所以她就咬著牙,含著淚,快速跑上馬車。
元德音把她給安置在無依和蒼靈那輛馬車上。
看著陳樹靜上了馬車,元德音吐了一口氣,然後對陳家人點了點頭,也上了自己的馬車。
九皇叔已經在馬車裡等了很久。
她坐下之後,順手把還在呼呼大睡的兔子給接過來,然後悶聲道:“九皇叔,德音貿然在隊伍裡加了一個人,也不征求你的意見。你要是有什麼懲罰你就說吧,……”
“你翅膀硬了,想做什麼便做吧。”君彧在擺放茶杯,頭也不抬地說道。
他的聲音冷幽幽的,聽不出多大的情緒。
元德音心裡一緊,神情也有些凝重了。
九皇叔該不會……
生氣到不想理會她了吧?
“九皇叔,德音知道錯了,但是人已經收留了,你有什麼懲罰就衝著德音來吧。”
她完全就是豁出去的模樣。
終於,君彧倒茶的動作一頓,他抬眸,晦暗的眼神看著她。
然後他扯了扯嘴角,漫不經心地問:“本王為何要懲罰你?”
“你剛才都說了啊,德音翅膀硬了,什麼都不征求你的意見,就自己胡來!”元德音語氣嚴肅地說道。
“可是,你翅膀硬了,也是本王寵的,本王又怎麼會責怪你?”
君彧淡聲說道,他慢悠悠地把茶杯給端起來,不慌不忙地品著茶。
元德音:“……”
竟然有一丟丟的道理。
“九皇叔,德音覺得陳樹靜臉上的胎記有問題。”
元德音聽到九皇叔不打算懲罰她,她瞬間就不慫了。
她乖乖坐好,然後看著九皇叔,把自己從陳樹牛那裡聽來的話都轉述給君彧聽。
君彧的另外一邊手指腹輕輕地敲了敲桌麵,然後淡淡地說了一句:“等拿到梅貴妃的藥,本王再和你一同查此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