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七年沒有碰這鈴鐺,但是她還是有一種熟悉感。
“本王自然記得……”
君彧語氣複雜,帶著元德音難以明白的情緒。
他隻是想確定一點事情而已。
“音兒,能否把你的鈴鐺借給本王?”他側眸,溫聲問道。
借她的鈴鐺?
要鈴鐺乾什麼?
元德音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她的餘光見到了前麵那堵石壁那裡,有一個陷下去的地方。
那地方的形狀,看起來分明就是……鈴鐺的形狀。
“九皇叔,你該不會是覺得德音的鈴鐺和它相配吧?”
元德音語氣怪異地問道。
雖然鈴鐺的模樣大多相似,但是還是有不同的。
於瘋子又沒有見過她的這個鈴鐺,怎麼會設一個相同的機關入口呢?
元德音雖然覺得這不太現實,但是九皇叔都發話了,她還是乖乖把鈴鐺給交出來。
鈴鐺相碰撞,有種清脆的叮當叮當聲音傳出來,極其的好聽。
君彧取出了其中一個鈴鐺,對準那個機關入口放進去。
下一栓,那石壁居然像是一扇門一樣被打開了。
“怎麼會這樣!”
元德音震驚地從君彧的背上跳下來。
“走吧。”君彧牽緊她的手,把她給帶進去裡麵。
看著她懵懂的小臉,他很想說出自己一直來的猜測。
於瘋子……
應該是認識她母妃,又或者,是她母妃的守護者。
戟王妃,應該是那人的血脈。
隻是戟王妃死了,她就成了那人在這世上最後的傳承了。
於瘋子,定然是出自守護世家。
但是很多話到了嘴邊,都被他給收了回去。
他不想她承受太多,若是可以,他希望她這輩子能無憂無慮。
到了裡麵,元德音抬頭,視線所過之處,一陣暈眩。
因為這裡的夜明珠也太多了!
幾乎堆積如山,把這裡給照得比白天還要亮。
“那……那不是……”
元德音指著不遠處的一排排的石像,震驚地捂著嘴巴。
這些石像,竟然和她丟掉的那個一模一樣。
而且,比丟掉的那個還要大了很多!
“九皇叔,你是記得這些石像的對吧。”元德音急迫地看著君彧。
她很擔心,九皇叔也會和蒼靈她們一樣,說他沒有見過。
“嗯,你給本王在馬車上見過。”
君彧垂下眼眸,掩蓋住眼眸裡的情緒,他的指腹輕輕地敲了敲她的手背,安撫她。
“那就好。”元德音吐了一口氣。
很快,她的整張小臉都垮下來了。
“什麼嘛,把一個石像給弄得神神秘秘的,是想乾什麼呢!”她咬著牙嘀咕。
霎時間,都對於瘋子充滿了怒氣。
“九皇叔,樹靜說這不是他們家供奉的石像,肯定是於瘋子把石像丟在那裡的。他太厲害了,竟然能算到我們會經過那個地方,還能料到我們會因為陳家人耽誤路程,再到起風、斷橋,後來是引路,再到了這裡……”
“這其中要是哪一個環節出了差錯,隻怕他都無法把我們給引來這個地方……”
“於瘋子就是會觀天象的人,在看到天氣不對勁的時候,我就該料到是他在搞鬼的……”
“不過,他如此大費周章,到底想搞什麼呢!”
元德音說著說著,整個人都有些鬱悶起來了。
而君彧這個時候,鬆開了她的手,然後大步走到了那些石像的後麵。
他摁了一個開關。
轟隆了一聲,這幾排石像都開始降落下去。
元德音被這一幕給弄得愣了一下,她走過去,想看看下麵是什麼情況。
結果地麵卻被關起來了。
與此同時,他們對麵的那塊石壁居然裂開,又像是一扇門一樣打開。
這一次,見到門後麵的東西,元德音比剛才還要震驚。
因為裡麵不再是堆積如山的夜明珠,而是入目皆是的珠寶。
元德音簡直是要把這牆上鑲嵌的、地上堆放的珍珠給亮瞎了眼。
而在中間的,居然是一個十幾米高的金象。
這個金像的模樣……
怎麼和石像的模樣這麼相似!
元德音皺眉。
她忍不住嘀咕:“怎麼又是這個像,到底是誰供奉它?”
“拓領神主的子民。”
“嗯?”元德音聽到九皇叔的話,她不解地看著他的背影。
“本王原本也以為你在馬車上拿出來的那個石像是普通石像,但是現在……是本王猜錯了。你聽過拓領神主吧……”
君彧的聲音很低沉,他最後一句話,語氣甚是怪異。
但是元德音也沒有多想什麼,她乖巧地回答:“嗯,聽過。”
雖然了解不多,但是基本的東西她還是知道一點點的。
例如有人說,拓領神主當年雖然隻生活在汎洲島,但是他卻是這片大地的主。
他的子民都非常厲害,現在的隱世家族,不過隻是他的下屬,他還有自己的守護者。
不過,那麼厲害的人,怎麼就在三百年前,隨同汎洲島一同毀滅了呢?
“這是摩尼佛,是汎洲島子民的信仰,在隱世家族裡,還能看到這種石像。但為了不頂撞拓領神主,除了在拓領神主的宮殿裡供奉的是金像,其他的都是石像。”君彧沉聲道。
“原來是如此……等等,九皇叔,你是說隻有拓領神主宮殿的是金像,那這個豈不是……”
元德音震驚地指著那個金像。
這麼高的金像,鐵定是拓領神主的東西了!
可是,它不應該是失蹤了嗎?
怎麼會在赤炎呢?
元德音茫然的眼神看著九皇叔。
在她的認知裡,九皇叔是最厲害的人,他對這些東西肯定了解多一點的。
她忍不住憂心忡忡地問:“九皇叔,於瘋子會不會和拓領神主有關係?”
“嗯。”君彧回頭,晦暗的眼神看著她,然後點了點頭。
元德音:“……”
果然如此,她就說那老頭不同尋常,但是一直神神秘秘的,不願意說出他的身份。
雖然有些生氣,但是元德音很快就理解了。
畢竟那樣的身份,老頭也不好說出來。
“那這石像是於瘋子搬來這裡的?”元德音平複了心情之後,她怪異地問道。
“你覺得,以一人之力能拖動這麼多東西?”君彧眼神變得有些無奈了。
哦……
元德音吐了吐舌頭,是她大意了。
“所以九皇叔,是不是拓領神主還有很多子民還活著,他們是不是在謀劃什麼?這對赤炎有影響嗎?”
比起那些東西,元德音更擔心的是赤炎會受到影響。
看著她這擔憂的小模樣,君彧的眼眸裡總算是閃過幾分暖意。
這小家夥,對赤炎還是有感情的。
“也許吧。”他吐了一口氣,平靜道。
曾經有傳言,三百年後,拓領神主一族會重新回來,到時候,整片大地都會經曆一場浩蕩的血洗。
不過這些,他暫時不想和小姑娘說。
“九皇叔,你說於瘋子費了那麼大功夫把我們給引過來,他這是想把我們給拖下水嗎?”
元德音皺眉,她的腦袋轉得飛快,已經把最壞的結果給想清楚了。
又瞥了一眼她這緊張的小模樣,君彧最終還是沒忍住輕笑出聲了。
“音兒,你想多了。”
“他不是想把我們給拖下水,那是什麼意圖?”元德音憋著嘴,反問。
“他不是想把你給引過來,而是把本王給引過來,這些東西,都是他想讓本王看到的。”
想起什麼,君彧的聲音開始冷下去了。
“想讓你看到?”
即使小姑娘再聰慧,這個時候,她還是糊塗了。
於瘋子和九皇叔沒有任何的關係,他為什麼要讓九皇叔看到這些東西?
君彧回頭,看著那尊石像,深沉的眼眸裡閃過厲光。
於瘋子做了這麼多,無非就是想讓他正確地判斷出小姑娘的身份,然後認清楚自我,最後乖乖遠離小姑娘。
畢竟,拓領神主一族的血脈,不容外人指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