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們就見到一個穿著青色裙子的女子。
她先是笑著對玉笙簫點了點頭。
但是在見到他身邊跟著這麼多人的時候,她的神情微微震驚了一下,有些緊張。
“阿喬妹妹,彆緊張,這位是赤炎攝政王,這位是丞相大人沈大人,這位是德音郡主。”
華蘇墨趕緊和阿喬介紹。
阿喬一聽,趕緊用手指比劃,她滿臉笑意,好似很歡迎的樣子。
“師父,這位姐姐她……”元德音疑惑的眼神看著玉笙蕭。
“阿喬是穀裡的孩子,但是她父母早亡,所以為師就讓她當小蘇墨的藥童了。還有,她的嗓子在出生的時候就受到傷害了,一直以來都發不了音。”
玉笙蕭耐心解釋。
“說不了話嗎?”元德音看到阿喬好看的臉龐,心裡有些可惜。
這麼好看的姐姐,卻不能用聲音表達自己的情緒,該有多遺憾。
“師父,也幫不了她嗎?”元德音期盼的眼神看著玉笙蕭。
“不能。”玉笙蕭歎了一口氣,神情無奈。
雖然彆人稱他為神醫,但是他也不過是個凡人,不是大羅神仙,有許多病症他也是束手無策。
“對了,君彧,你的邪毒如何了?”
玉笙蕭想起君彧身上的邪毒,他心裡一緊,趕緊就跑到君彧的身邊,拉起他的手,給他把脈。
但是把完脈之後,他的神情卻變化莫測。
“君彧,你……你是吃了什麼藥?”
玉笙蕭的語氣很是震驚,因為他從君彧的脈搏裡發現了,君彧的邪毒好像被克製得很好,而且要有被清除的可能。
“是音兒。”君彧沒有要隱瞞的意思,他看了一眼小姑娘的位置,然後沉聲道。
小德音?
玉笙蕭眼神震驚地看著元德音。
小德音這七年來,是有什麼契機嗎?
他還想問些什麼,但是也知道這裡不說話的地方。
他趕緊輕咳了一聲,然後帶著眾人往屋子裡麵走去。
阿喬趕緊跑去泡茶。
“小蘇墨,趕緊的,去準備一下菜品,本神醫今天要下廚給小德音做好吃的。”
玉笙蕭還不忘記回頭叮囑華蘇墨一聲。
“師父,這不著急。德來找您,其實是有急事的。”元德音摁住了玉笙蕭躁動的手。
“急事?”玉笙蕭挑了挑眉,不解地看著她。
“輕舟姐姐現在昏迷不醒,德音需要兩味草藥才能救醒她。”元德音語氣凝重地說道。
輕舟姐姐?
哦,是小德音的那個朋友吧。
玉笙蕭才知道元德音是為了求藥才來到神醫穀,但是他沒有不開心,反而是很認真地問:“那小德音,你需要什麼藥?”
“千鉤子和豐絨花,不知道神醫穀有沒有這兩味藥。”
聽到元德音的話,玉笙蕭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下來,神情甚至還有些複雜。
“這藥,是有的。但是他媽在神醫穀也屬於是比較難得的藥……”
見到他這麼苦惱的樣子,元德音的心懸起來了。
她擔憂地問:“師父,是不是讓你為難了?”
“也不是為難,因為這兩位草藥平日裡也用不上,如果你需要的話,為師自然是願意給你的。但是偏生種這兩種草藥的地方……”
見到師兄解釋得很為難的樣子,華蘇墨趕緊幫忙站出來。
“神醫穀的草藥遍布穀內各地,但是有一小部分比較珍貴的草藥,是由宗穆婆婆在管著的。”
“宗穆婆婆?”
元德音皺了皺小臉,為何這個名字這麼耳熟?
“她是宗霖婆婆的師妹。宗霖婆婆一生受過的傳承很多,雖然她沒有喊我們師祖為師父,但是這名號還是在這裡的。和宗霖婆婆不同,宗穆婆婆是我們正兒八經的師叔。穀中主要事情雖然是我做主,但是她那一塊的草藥,由她做主。”
玉笙蕭接著解釋。
“那我們去找那位婆婆求藥,不就可以了嗎?”蒼靈忍不住出聲。
“要是事情真的有這麼簡單就好了。”華蘇墨的臉色無比凝重。
他繼續說:“宗穆婆婆比宗霖婆婆性格更加難相處,而且她是自幼在神醫穀出生的,非常排外,不許外人進穀,更不許外人用神醫穀的草藥,尤其是她種植的草藥。”
“那神醫穀就沒有其他地方有這兩味草藥了嗎?”元德音追問。
“沒有了,這兩位草藥對環境要求非常高,也隻有宗穆婆婆管的那片藥田才能種出。”玉笙簫擺了擺頭。
“那我們直接去偷吧。”沈川楠冷漠出聲,話語直接了當。
“宗穆婆婆的武功,隻比當年的君彧弱了一點,要怎麼偷?”
玉笙簫瞥了一眼沈川楠。
他歎了一口氣,繼續說:“宗穆婆婆估計已經收到你們進穀的消息了,你們是本神醫帶進來的人,她即使心裡有意見也不會阻止。但是要從她手中拿草藥,太難了。”
越想著,玉笙蕭的神情就越凝重。
其實有阿彧這麼一個高手在,他們還有這麼多人,硬搶也是搶得過的。
但是他怕搶了之後,師祖和師父從棺材裡爬出來,說他連師叔都欺負,簡直是欺師滅祖!
元德音也能看出玉笙蕭的糾結,她搖了搖頭,決定不讓他為難。
“師父,德音不是你的徒弟嘛,德音也算是神醫穀的人,就讓德音去會一會這位太師叔吧。”元德音語氣堅定。
“好,不過為師建議你,還是把自己收拾乾淨一點再去,畢竟宗穆婆婆她,有嚴重的潔癖。”
玉笙蕭把元德音給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之後,語氣嚴肅道。
元德音低頭看了一眼,發現自己為了趕路,現在真的是臟兮兮的。
“好。”
說完,她就趕緊帶無依她們去找地方洗浴。
把自己洗得香噴噴之後,元德音喊一聲:“蒼靈,把衣服給本郡主拿進來。”
很快,蒼靈猶豫的聲音從前麵傳來:“郡主,奴婢有罪,那日狂風大作,您的東西掉在地上,奴婢撿起來忘記檢查,方才一看,發現衣服都臟了……”
“不過郡主您放心,無依姐姐已經去洗您的衣裙了。”蒼靈繼續著急地補充。
現在去洗,要何時能乾?
元德音看著漸漸冷下來的洗澡水,再想起輕舟姐姐還等著她的藥。
她吐了一口氣,然後說:“蒼靈,把你的衣服給本郡主拿來。”
“郡,郡主,那可都是奴婢穿過的了,您是千金之軀,不合適。”蒼靈誠惶誠恐地說道。
元德音想說自己不介意,都這個時候了,還什麼千不千金之軀的!
但是透過了屏風,元德音見到了蒼靈那緊張的模樣。
隻怕她今日真的穿了她的衣裳,她會繼續不安下去。
“本郡主記得九皇叔的箱子裡有新的衣裳,你趕緊趁無影不在,去偷一件過來。”元德音耐著性子說。
“啊?”蒼靈語氣驚訝。
郡主該不會是想穿王爺的衣服吧?
“蒼靈,你再不去的話,本郡主就要穿你的衣裳了。”元德音警告道。
聽到元德音這話,蒼靈哪裡還敢猶豫。
“奴婢遵命。”她趕緊就跑去偷衣服了。
過了一會兒,蒼靈小臉紅撲撲地跑進來,手中還捧著一套墨色的衣袍。
她還是第一次偷衣服,還是偷王爺的衣服,被知道了……會不會砍頭啊?
“放心吧,九皇叔若是知道了,要砍也是先砍本郡主的腦袋。”
見到她這緊張的模樣,元德音揶揄道。
也是在和蒼靈聊天的這個功夫,元德音已經把九皇叔的衣服給穿上了。
也多虧於瘋子當年給她帶回來的衣服不男不女的,所以她現在穿上男裝來也不會很難。
隻是,這衣袍也太大了吧!
元德音看著這極長的袖子,有些頭疼。
不過她很快就從旁邊的包袱裡拿出了針線,隨便縫了幾下,衣袍就變得貼身起來了……起碼,從外麵看起來的確如此。
“走吧。”元德音隨便把頭發給束起來。
很快一個俊俏的少年就出現在蒼靈的麵前。
她走了幾步,發現蒼靈還在原地發呆。
她趕緊退回頭,挑眉看著她:“還愣著乾什麼,走啊。”
“嗯!奴婢遵命!”
蒼靈反應過來,她頂著一張紅撲撲的小臉,趕緊點頭,然後就跟著跑上去。
她剛才居然失神了……
竟然覺得,郡主還挺英俊的。
元德音也不從前門出去,她從窗戶爬出去,就劃船走了。
因為師父說那宗穆婆婆就在山後麵,這樣去還快一點。
前廳,玉笙蕭坐在那裡歎氣。
“等德音郡主出來,本相陪同她前去,兩個人成功的可能性還大一點。”沈川楠開口道。
聽到沈川楠這話,玉笙蕭趕緊抬頭:“彆,彆,彆……”
“你和君彧,還有無影幾人,都千萬彆跟著去。”他完全就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他這個模樣,倒是把君彧額沈川楠的好奇心給勾起來了。
“為何?”
“隻要是男子,都千萬彆靠近後山,”玉笙蕭憋紅著一張臉,然後咬牙切齒地,“宗穆婆婆她……她有奇怪的癖好。”
“什麼?”
“就,就是和她練習的功法有關,她非常喜歡那種英俊的年輕男子。穀中的男子都視她的那片地為禁地。女子和長得醜的男子去那裡都沒事,但是長得好看的男子,去到那裡,簡直就是羊入虎口……”
玉笙蕭艱難地解釋。
“當初,小蘇墨不懂事跑過去那裡,結果差點就被扒光丟在床上了,還好是本神醫冒著丟失清白的危險過去把人給救回來……”
玉笙蕭越說著,就越加難以啟齒。
攤上這麼一個師叔,真的是絕了。
華蘇墨站在邊上,也是神情非常怪異。
那可是他的屈辱史啊,師兄居然就這樣說出來了!
君彧和沈川楠臉色黑了黑。
還真是令人驚歎的癖好啊。
“這些年,宗穆婆婆她可是垂涎本神醫很久了,但是還好綱常倫理束縛了她。她還顧念著本神醫和她關係,所以勉強沒有動手……但是你們就不一定了……”
玉笙蕭用憂心忡忡的眼神看著君彧和沈川楠。
他們兩人的臉色又黑了黑。
怪不得當年他們第一次來神醫穀的時候,玉笙蕭說什麼也不給他們去後山。
原來是有這麼一個緣故在。
“不過你們放心,宗穆婆婆她對姑娘家沒有任何興趣的,再加上小德音是本神醫的徒弟,她是很安全的。”
玉笙蕭安撫君彧和沈川楠。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
此時此刻,他口中很安全的元德音剛好把船給靠近後山,突然就感覺到危險靠近。
她渾身提起警惕。
但是誰知道,那股危險竟然是衝著她身後的蒼靈而去的。
“蒼靈,小心。”她擔憂地喊了一聲,想要護著蒼靈。
可是下一瞬,對方居然突然改變了攻擊對上。
一股濃鬱的味道,直接飄入了她的口鼻裡。
大意了!
這是元德音在暈死之前,腦子裡的唯一想法。
此次應該是她學成武功之後,第一次被人算計成功。
都怪她以為神醫穀沒有危險。
而且暗中之人武功深不可測,也是一個用藥高手,她以為對方要對蒼靈下手,忘記保護自己了。
不過,到底是誰在神醫穀對她動手呢?
……
元德音悠悠醒過來的時候,就見到了大紅色的床簾。
她的眼睛稍微瞥了一眼,發現了大紅色的枕頭,大紅色的被子。
等等,牆上的那個紅色的“囍”字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