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後,阿喬、華蘇墨、無影、無依都端著菜。
元德音嗅到香味,她的肚子都開始咕咕叫了。
“師父,七年了,你手藝好像又見漲了。”
她跑過去,親昵和玉笙蕭撒嬌。
“咳,那是自然,你也不看為師是誰。為師跟你說,按照為師的這種水平,哪怕是這七年來沒下過一次廚,那廚藝也是會隨著年輕的增長蹭蹭蹭地往上提高。”
玉笙蕭驕傲地哼道。
“師兄,半個時辰之前,你還生不著火呢。還有,廚房裡還有一疊你燒焦的茄子,煮焦了的羊肉,還有……”
華蘇墨在一旁麵無表情地開口。
“咳咳咳,這種事情就不用說了吧!”
玉笙蕭用哀怨的眼神瞥了一眼華蘇墨。
他不就是七年沒有下廚,生疏了一點,燒壞了十幾道菜而已嘛!
元德音也知道自己師父是個要麵子的人,她輕聲咳嗽了一下,費力把自己的笑意給憋下去。
“好了好了,吃飯吧。”
玉笙蕭把菜給放下,然後大聲道。
一桌子人做得滿滿當當的,阿喬、無依無影等人原本是不敢和他們同桌的,但是君彧一個淡淡的眼神掃過來,還說出門在外,無需顧慮那麼多,他們這才願意坐下。
“小德音,你也看到了,這神醫穀山美水美的,你難得來一次,就多待幾天唄。”
玉笙蕭給元德音夾菜,把她堵成一隻小倉鼠,還不忘記哄騙她留在神醫穀。
“不行!”
元德音一聽,她很堅定地搖了搖頭。
她緩緩把筷子給放下,然後認真說:“師父,雖然德音也很喜歡神醫穀,但是輕舟姐姐那邊還等著德音去救呢。”
“可是,你不是已經煉製出藥了嗎?就讓你九皇叔自己一個人把藥給帶回去不就行了嗎!”
玉笙蕭不知道哪裡來的底氣,然後理直氣壯地讓元德音拋棄君彧。
“不行,光是有藥還不行,要德音親自施針。再說了,宮裡還有一個寧妃呢,她燒傷更嚴重。”
元德音耐心解釋。
寧妃?
玉笙蕭很快就想起是宮裡被燒傷的那一位了。
在廚房的時候,玉笙蕭已經問清楚無依很多事情了。
所以也知道皇宮的情況……
他在心裡歎了一口氣,這君家的,怎麼都沒有一個讓人省心的,害得小德音才回來,就要奔波了。
雖然知道元德音去意已決,但是玉盛蕭還是有些不甘心。
他小聲嘀咕:“皇宮裡那麼多太醫,都救不了人嗎,都是些什麼庸醫。”
他的話,把元德音給逗笑了。
他知道她是舍不得她,所以她趕緊說:“師父,要不你也跟我們一起去京城吧。”
去京城?
這樣的字眼,讓玉笙蕭的神情僵了僵。
“算了,為師在神醫穀生活慣了,不習慣京城。”
他淡聲說道,就快速把眼神給收回來,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
不想去嗎?
元德音的神情變得有些失望。
好吧,她尊重師父的意願。
吃完飯之後,玉笙蕭讓阿喬和華蘇墨帶著元德音他們去歇息一晚,明日再出穀。
見到所有人都走了,而沈川楠還在這裡,玉笙蕭高傲地冷哼一聲。
“怎麼,舟車勞累的還不去歇息,是打算和本神醫敘舊嗎?”
他的聲音微挑,提起來還有些得意的樣子。
難得這一次,沈川楠竟然不懟他了。
沈川楠從椅子上站起來,然後從他身邊走過去。
同時還不忘記認真地說:“其實,你不必介意外界之人對你異樣目光,你在我們眼裡,永遠都是玉笙簫。”
說完,他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玉笙蕭那發白的頭發,輕歎了一口氣,最後才走出大門。
而玉笙蕭在沈川楠的話說出來的那一瞬間,他扇著玉骨扇的動作一僵,笑容也漸漸淡下來了。
許久過後,他落寞地低下頭來。
果然,沈狐狸還是看穿了他的心思。
沒錯,他不想去京城,是不想讓外界的人知道,曾經風流倜儻的玉神醫,居然變成了一個狼狽的白頭翁。
另外一邊,元德音看著阿喬出了她的門。
她就打開窗戶,跳出去,然後爬進了另外一個房裡。
九皇叔就住在她旁邊的房裡。
她現在進的就是九皇叔的房。
君彧在小姑娘推開窗戶的那一瞬間就有所察覺了,他晦暗的眼神看過來。
“深更半夜的不睡覺,找本王何事?”
“九皇叔,你也知道的對吧,師父明明就是愛好遊山玩水的人,當年他不一樣是在京城生活得好好的嘛,他肯定不是因為不喜歡而不願意跟我們去京城的,他是害怕他那頭白發……”
越說到最後,元德音的音量就低下去了。
“本王曾經聽過,有一種草藥,能把頭發給染黑。先把頭發給染黑了,再過些時日內調身子,應該能把黑發變回來的。”
見到小姑娘滿臉難過的樣子,君彧沉思了一下,很快就幫她想出了主意。
“對哦,的確是有這麼一種草藥,我怎麼沒有想到呢!”
元德音恍然大悟。
“九皇叔,我們現在就去摘草藥!”
元德音打定主意,馬上衝過來,拉起九皇叔的手臂,就要把他給拉出去。
看著她這著急的模樣,君彧在心裡歎了一口氣,但是也毫無怨言地跟著她出去。
很快,黑沉沉的天空下,兩個人提著一盞油燈,在玉笙簫的藥田裡,鬼鬼祟祟地找著什麼。
……
玉笙蕭回到自己的房裡,突然,察覺到屋子裡有動靜。
他眼眸眯起,渾身戒備,然後快速回頭。
結果一回頭,就見到了宗穆站在他的身後。
“師叔,你怎麼在這裡?”
玉笙蕭見到對方,他的心咯噔一沉,趕緊往後退,臉上的戒備更重了。
不是說師叔不會出後山的嗎?
怎麼大半夜地蹦出來,怪滲人的。
睨著玉笙簫這恐懼的樣子,宗穆冷嗤一聲。
“放心吧,我還沒有禽獸到要對你下手。”
那就好……
玉笙蕭鬆了一口氣。
“那師叔你半夜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玉笙蕭試探著問道。
“我讓你,跟在元德音的身邊,保護好她,永遠不要讓她踏入苗疆和魏國半步。”
宗穆語氣陰冷地說道。
“苗疆?魏國?為何?”玉笙蕭滿臉不解。
苗疆和小德音沒有關係,她應該不會去。
但是魏國,是他父王的出生的地方啊,他怎麼能阻止她不去呢。
還有,師叔今日裡不是還對小德音動手了嗎?為何現在還讓他保護她?
但是,對於他的疑問……
宗穆隻是冷冷說一聲:“讓你做便做,若不然,整個神醫穀都將麵臨大劫。”
說完,一陣風從窗外吹進來,玉笙蕭眨了幾下眼睛,結果睜開眼的時候,宗穆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