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裡。
幾輛馬車快速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小巫村撤離。
山頭上,巫玲走到盅郤的身邊,擔憂地問道:“族長,若是舍不得,為何不留下她?”
畢竟,按照於瘋子的意思,德音郡主留在這裡也是最安全的。
還有,族長和德音郡主還有那麼深的過往,應該很容易說服她的。
聽到巫玲的話,盅郤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來。
“她本就是倔強的姑娘,若讓她憋屈地躲藏一生,還不如殺了她來得痛快。而且,出事的是她的堂哥,她必須要去。”
咳嗽了幾聲,牽扯到傷口,但是盅郤也隻是皺了幾下眉頭,然後就開始耐心給巫玲解釋起來了。
“可是族長,您的身體……還有苗疆的詛咒……”
見到盅郤臉色越來越白,巫玲都擔心死了。
其實,族長的傷遠比肉眼看到的要嚴重。
因為族長已經百餘歲了,他所剩下的時間也不多了。
而苗疆要是再無繼承人,那苗疆也要毀了。
坦白說,巫玲在挽留元德音留下的這件事上,她也有私心的。
當初,她也知道盅項背地裡對元德音一行人下手,但是她沒有稟報盅郤。
因為她知道,按照盅郤族長心軟的性子,他定然不會傷害彆人以護苗疆。
如此,傷害人的事情,還不如就讓盅項去辦吧。
但是她也沒有想到的,最後是這樣的結果……
一切又好像回到了原點。
難道,苗疆真的要毀了嗎?
聽到巫玲的話,盅郤又是咳嗽了幾聲,但是這一次,他那雙眼睛卻是充滿了期望。
他看著元德音等人離開的方向,然後輕輕地問了一句:“巫玲,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不是盅家人當苗疆族長也是可以的。”
“族長,您在說什麼?若是三百年前,我們還能從外姓家族抱來孩子,親自培養成族長。但是因為那個詛咒,族長的力量就隻能是盅家的血脈。”
巫玲無奈地說道。
她看著盅郤,繼續語重心長地說:“要想苗疆不倒,唯有您和德音郡主生下繼承人。”
“不,還有辦法的。”盅郤突然轉頭看著巫玲,他那雙眼眸既有希望,也有堅定。
“您說的辦法是……”
“破除詛咒,不一定是要順從詛咒,毀了下咒之人,也是可以的。”盅郤語氣堅定地說。
“您,您是說,殺了拓領神主嗎?這怎麼可能!”巫玲臉色大變。
據說,拓領神主有秘術之門的全部力量,這天下,又有誰是他的對手呢?
隻要他複活過來,這一切都得毀了啊。
盅郤抬頭,看著黑沉沉的天,然後輕聲說:“這天,是時候要變了。等到烏雲散儘,一定又如當初那般美好。”
他說的話,在巫玲聽來太過深奧了,根本就捉摸不透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