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明正低頭琢磨,錢見宸又歎息一聲:“這處宅子,大不了先把產權換成你,過幾年總有收回那一天。 關鍵是……雍和宮那邊,竟然打聽不出來具體是哪個單位在用,征用單位隻有個數字代號。 我上……熟人說,他向上再打聽,回答說……不清楚。 以前剛被征用時,曾經打聽過,有大佬告訴他,那代號不是他能打聽的,讓他安心工作,少做無用想法。” “啊!”錢見宸話落,楊明頓時發出一聲感歎!“錢見宸上級的上級……起碼是副部,副部再往上打聽……” 不用再想了,肯定涉及隱私秘密,那種級彆都不知道哪個單位在用,估計宅子玄了…… 看楊明愁眉緊鎖,錢見宸歎息道:“也彆灰心,那宅子……當初說是征用十年,現已過去五年,隻要再等五年,說不了……” 說到這裡,錢見宸猶豫了,他自己都不相信以後那宅子還能收回來。 楊明聽完,心涼到了穀底,咬咬牙:“錢叔……就沒彆的……招了?” 錢見宸搖搖頭:“要換彆的宅子,明天就能成,但這兩處……暫時沒招。 你要真心非要這兩處……隻能是先悄悄把產權換成你名字,這事兒正好歸那位負責。 但……要和部裡簽租賃合同,還得是……長期合同,部裡付你租金,這也是那位現今唯一所能做到的。” 錢見宸說完,端起茶杯呡了一口,靜靜看著楊明低頭思考。一時之間,屋裡靜悄悄的,兩人誰都沒再吭聲。 “蔡襄的書法……也是那位意思吧?”楊明突然冒出句話。 錢見宸笑眯眯沒接他話茬,手指頭敲著桌子:“我有件小東西送你,回去多琢磨琢磨,你還年輕,要藏鋒於內。 踏實穩重做買賣,是你現今最好路子,彆再尋思亂七八糟事情,言儘於此……” 說完,他拉開抽屜,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楊明。 楊明接過打開一看,是件白色玉質地雕件。 料子感覺是和田籽料,仔細看,雕刻的是隻鵪鶉,鵪鶉蜷縮成一團,看起來像個圓球,很圓潤。 楊明疑惑看著錢見宸:“錢叔……你要高升了嗎?” 錢見宸本以為楊明會說玉件事情,琢磨怎麼給他解釋禮物含義,不成想楊明竟突然改換話題,沒聽到心裡想要的答案,頓時愣了:“你……怎麼知道的?” 楊明微微一笑,舉起玉雕小鵪鶉:“我就是從你送我這禮物猜到的。 鵪鶉代表著富貴平安,小鵪鶉就是代表小富即安,您這是希望我平安之意,含義我懂。 咱倆現在關係,您要不是離開榮寶齋,不會送我這禮物。因為……這禮物含有警示之意……” 錢見宸歎息一聲:“還是過於外露了,你要不說這些,我……離開也不會擔心,你這話一出口…… 小子,我告訴你,財富不宜太多,聰明不可外露。人的財富一多,就會招來很多麻煩。 同樣,人過於聰明也不是好事兒,聽過那句話嗎:查見淵魚者不祥,智料隱匿者有殃。 你說對了……下個月,我就要離開這裡,具體工作嗎……另有安排。 至於你的事情……我隻要拿到清單,立刻彙報給你辦。 這件小禮物……作為臨彆之際對你的寄望吧!” 楊明既感動又惶恐,自己覺得隱藏的夠深了,平時交談,就是明白什麼意思,也要裝出一副迷糊樣,沒想到……還是被錢見宸識破了。 “錢叔……謝謝……”楊明把小盒子鄭重裝好,站起來衝著錢見宸深深一躬。 出了榮寶齋,楊明後背,汗浸衣衫。 看來自己還是大意了,本以為人設低,平時裝傻充愣可以迷惑穿越身份。 沒想到在真正有文化人眼裡,自己猶如光屁股孩童般暴露出破綻來。 這時代,自己這學識身份,根本不可能有什麼高深見識。 能被錢見宸警示,也有他收取過好處費原因在內。否則,人管你死活呢,巴不得你出事兒,真出事兒了,人家站乾岸看熱鬨,也是個樂子。 大意了,再不提高……下來的路,就不好走了。 ”該死的作者,怎麼給我弄出個這人設,真憋屈!身邊猶如有張大網,把我困在網中央……越陷越深越迷茫,路越走越遠越漫長……這好像是歌詞唉!不過……很應景!”楊明邊走邊暗自嘀咕。 他心裡有事情,低頭隻管順著大道溜達,不覺到了廠甸院子裡。 “吆,楊哥來了,活差不多了,按這進度,最多兩天就完事兒。”於謙看到楊明,停下來熱情招呼。 楊明一見謙哥兒,心情頓時好起來,笑眯眯說道:“不急,熱了吧,待會兒哥給你買汽水兒喝。”說完,他掏出手絹,毫無顧忌給於謙額頭上汗珠擦掉。 於謙一愣,暗道:“這主家怎麼這麼熱情?” “你大爺呢?”轉了一圈,沒見於老頭,他問於謙去哪裡了。 於謙在心裡回了一句“你大爺”,然後嘿嘿一笑:“大爺煙癮犯了,去小賣部買酒喝去了。” 楊明都聽糊塗了:“煙癮犯了,去買酒喝?這是什麼操作?難道……” 於謙嗬嗬一樂,正色道:“我說的是真的,有一回,我咳嗽厲害,又想抽煙,我師哥就是灌我酒,告訴我喝點再抽就不咳了。” 楊明前世很喜歡聽小黑胖子相聲,後來連帶著也喜歡於謙,到後期,反而覺得於謙比黑胖還有意思。 這一世能再見到於謙,還是青春版的,心裡異常興奮,拉著他麵帶笑容,話語喋喋不休。 於謙心裡有點糊塗,暗思量:“怎麼回事兒?昨兒才見第一麵呀?這主家笑容,怎麼透著股子詭異?” 於老頭背手彎腰,臉紅脖子粗,邊走邊咳嗽著回來了。 見到楊明,咳出口濃痰,吐到垃圾堆裡,喘息著說:“總算乾差不離兒了,你這一樁活乾完,我是說啥也不再乾,頂不住了。” 中午楊明又拉著兩人吃飯,席間,對於謙那叫一個熱情,連旁邊桌坐著的美女都懶得瞅一眼。 於謙剛把猥瑣目光從美女臀部收回,就見楊明眯眼微笑看著自己。 他心裡琢磨:“這人……有毛病?豐乳肥臀大美女不看,眼睛怎麼淨盯著我看呢? 我可是爺們兒啊?難道……他變態?我……遇到兔爺了?” 想到這裡,於謙小臉煞白,飯也沒心吃了,再看楊明表情,不覺縮了縮菊花。 出了飯店門,楊明看於謙臉色不好,又掏出手絹衝於謙道:“看給你熱的,臉都變色兒了,來,擦擦……” 手剛伸到於謙麵前,於謙菊花一緊,怪叫一聲:”我滴媽呀”。扭身撒腿就跑…… 楊明舉著手絹,心裡很疑惑:“怎麼了這是?他跑什麼?” 回到店裡,楊明把事情給老爸一說,楊建軍低頭沉思良久,抬頭道:“能把產權拿回來……也算是件好事兒,至於以後能不能真收回……看天意吧!” 中午吃飯喝了點酒,楊明有些懵,給老爸說了一聲頭暈,就去後院休息去了。 迷迷糊糊醒過來,拿起表一看,還不到四點。 “這日子,真無聊透頂”嘴裡嘟囔著,去外麵廚房接點水,隨便洗了把臉。 泡壺茶,坐下來抬頭望天,心裡琢磨:”怎麼才能找到那個賣假青銅器的痦子男呢?隻怕還是得去問問程四發。” “石頭,電話,有人找。”鋪子裡楊建軍聲音吆喝他。 楊明趕緊起來,小跑著接起電話:“石頭兄弟,你在家呀,我冒打的,沒想到你還真在家。”電話是程四發打過來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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