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媽活得很教條,現在都二零二幾年了,他們還活在過去,認為女人必須下得了廚房,林菲菲不擅長做飯,心裡一直有個疙瘩,擔心我爸媽不喜歡她。
我無奈地笑了笑。
“沒關係,讓我來就行,你就去客廳看看電影。”
林菲菲翻了個白眼,隨之鼓起香腮:
“那怎麼行?我也不能吃乾飯啊!要不我幫你切切菜什麼的,隻要你彆嫌我切得難看就行。”
我覺得要是再不答應,這丫頭可能認為我嫌她拖後腿。
“那好吧!我渴了,你幫我倒杯水。”我揮舞著鏟子,淡淡地道。
林菲菲像隻鳥兒似的飛走了,很快又飛了回來。
“喂我。”我專注著盯著炒鍋,故作高冷。
“什麼?我……我還得喂你?”林菲菲聲音提高了幾度,仿佛難以置信。
我轉頭看向她,衝她笑了笑,“我兩隻手都在忙著呢啊!喂我喝水,也是幫我做飯的內容之一。”
“切!”
她幽幽地翻了個白眼,臉上雖然露出一副很嫌棄的表情,可身體很誠實,她怕我不方便,拆開一支吸管,插進杯子裡,這才遞到我嘴邊。
我欣然享受著她的服務。
喝完水,她沒好氣地看著我,小臉上帶著幾分鬱悶,淡淡地道:
“你彆再讓我伺候你了啊!我要給你打下手,一會兒叔叔阿姨回來了,我得爭取一個好表現。”
“那你幫我把鱸魚醃一下吧!”
她快步跑到案板旁,看著鱸魚手足無措,“我怎麼弄?”
“你用刀在它身體兩麵各劃三刀,然後抹上鹽,再撒點生抽就完事了,一會兒老夫給你做清蒸鱸魚。”
“好嘞!”
林菲菲按我說的開始給鱸魚做SPA,弄完鱸魚,她正在切蔥絲的時候,門口傳來電動車的動靜。
“哎……餘斌,菲菲你們回來啦!”我媽激情四射的聲音隨之傳來。
她挑簾子推門走進來,一看到林菲菲正在切墩,立馬大驚小怪地撲了過去:
“哎呀……菲菲,怎麼還讓你做飯?你快洗洗手,去客廳等著吃飯,讓餘斌做飯就行。”
我媽實在過於熱情,林菲菲推脫不開,求救般地看著我,試圖讓我替她解圍,我清了清嗓子,笑道:
“菲菲啊!你先在客廳看會兒電視,一會兒飯菜就好了。”
她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憤憤地瞪了我一眼,不甘心地走出廚房。
林菲菲想在我爸媽麵前爭取一個好表現,可我隻想讓她開開心心做自己,她總覺得在賢惠這方麵輸給了周疏桐,所以才更加拚命想證明自己。
周疏桐和我更相似,但林菲菲和我更互補。
我和周疏桐靈魂契合,但那是精神層麵的事,不過生活是雞毛蒜皮,柴米油鹽,光靈魂共鳴沒有用,解決不了實際問題,能力上互補更重要。…。。
林菲菲不擅長做飯,沒關係我會就好了。
她被我媽推進客廳以後,我媽轉身折回來幫我做飯。
我很少有機會像現在這樣,與她老人家單獨相處,一時竟然有些拘謹不自在。
“我爸怎麼還沒回來?”我這純屬沒話找話。
我媽一邊鼓搗電磁爐,一邊說:“哦他啊!他現在得每天晚上八點才到家。”
我吃了一驚,“這麼晚?”
我媽好像已經習慣了,淡淡說道:
“嗯,他們單位今年負責縣城了,他比原來更遠了,早班的話,每天清晨三點半就得起床,晚班還好點兒,不過就是回來比較晚。”
我瞬間沉默了,心裡猶如翻起了驚濤駭浪,久久不能平息。
一片悵然之中,我忍不住扭頭看向窗外。
外麵寒風咆哮,卷起一陣陣刺骨的涼意,光禿禿的樹枝被壓彎了腰,在肆虐的冷風中顯得格外無助,像在演奏一首冬日特有的哀歌。
我心裡不是滋味,我的心就像那光禿禿的樹枝,在狂風中左搖右晃。
有些事,隻有到了一定年齡才能明白,少年時留下的創傷,就像絲襪上的裂痕,雖然仍在,但依然能穿。
算了,過去的就過去吧!
想通了這一點兒,我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
這時,我媽一聲怒吼,猛地打斷了我思緒。
“餘斌,你搞什麼鬼!醃魚為什麼放老抽?還放了這麼多,這不得閒死?”
“……”
我愣了下,然後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林菲菲又一次刷新了我對她的認知。
我媽捧著盆淒淒哀哀的繼續吐槽:
“你這孩子,怎麼連生抽和老抽都分不出來,不應該啊?真是的,糟蹋東西,這才怎麼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