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玩命的跑,死命的奔跑!
四周是一片深邃得令人窒息的黑暗,無情地吞噬著四周的一切光亮,讓人心生絕望。
在這無儘的黑暗中,李湛不停的奔跑著,心跳如鼓,每一次搏動都伴隨著汗水滑落的聲音,在這空曠而壓抑的空間裡回響。
身後,二三朵搖曳的火光如同幽冥中的惡鬼之眼,緊緊鎖定著他,火光跳躍間,似有一張張扭曲猙獰的麵孔顯現,正貪婪的盯著李湛,仿佛下一刻就要吞噬而來。
突然,一隻突如其來的大手從黑暗中猛然伸出,如同鐵鉗般牢牢抓住了他的肩膀,李湛開始拚命掙紮,試圖掙脫這突如其來的桎梏,但那隻手掌卻如同生了根一般,紋絲不動,絕望之中,李湛隻能徒勞的一拳拳打在壯漢的胸口。
那個已經看不太清楚模樣的壯漢,嘴角微微扯開,似乎在嘲笑李湛的不自量力,下一刻,李湛眼中冷戾之色突出,一把手掌大小的匕首狠狠插進了壯漢的心口。
壯漢的瞳孔驟然收縮,用一種無法置信的眼神死死盯著李湛,眼神中那種冷漠、驚恐、詫異讓李湛很快就滿身大汗。
“啊!”
李湛猛地坐了起來,渾身都濕透了,瞳孔中閃爍著未散去的驚恐與迷茫,夢中的情景曆曆在目。
一場持續了十八年的噩夢,總會趁自己睡著的時候,悄無聲息地潛入夢境,糾纏著自己。
夢中的自己,總會回到十八年前的那個雪夜,手中的匕首閃著寒芒,壯漢的麵容早已隨時間的流逝,變得模糊不清。
但那份壓迫感,那份絕望中的掙紮,卻如同刻刀般,在李湛記憶的深處,刻下了一道又一道無法愈合的傷痕。
每一次夢境的重現,都是對那段過往記憶的再次撕裂,讓他的心在痛苦中反複煎熬,哪怕李湛為此選擇了心理學,確也一直無法治療的了自己。
“李教授,你還好吧!”
這時候,一個聲音傳了過來,讓李湛的神情恍惚了下,這才想起,自己是在車上,抬頭望去,副駕上一個穿著警服的男人,側著身子一臉驚愕的看著李湛。
“呃!”
李湛有些尷尬的擦了下額頭的汗珠,笑道:“沒事,做了一個噩夢而已,王警官,咱們快到了吧!”
“快了!”
王警官仔細端詳了下李湛,確認應該沒什麼問題,這才說道:“過了這個村,前麵有個山丘,指揮部就設在那裡,還有點距離,李教授你可以在休息下。”
“好的,多謝!”
李湛道謝後,將後背靠在了車座上,平複下波動厲害的心跳,雙眼微閉回憶起之前做過的那個夢。
十八年了,當年自己被人牙子拐賣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八年了,當時,自己為了那些小夥伴能逃走,毅然決絕的孤身一人引走了人牙子。
最後,自己被三個人牙子圍堵到了一座山崖邊,自己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要對付三個大漢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在自己和那個星子糾纏拚命中,出其不意的一刀刺進了他的心頭,但最後自己也沒有逃得走,被星子臨死前一把推下了山崖。
如果不是自己命不該絕,掛在了山崖下的一棵枯樹上,恰好被進山采藥的牟爸爸看到救了回去,又被劉媽媽悉心照顧了多日,自己的小命恐怕早就沒了。
就這樣,救命之恩無以回報,自己本來就是孤兒,乾脆認了無兒無女的牟爸爸和劉媽媽做乾爹乾娘。
十八年過去了,自己也長大了,上杭國立大學畢業後,他拒絕了外企的高薪邀請,在很多人不理解的目光中,毅然選擇了留校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