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進,顧清寧便後退一步。
她虛握著拳頭湊到嘴邊,咳了咳,“感冒。”
昨晚在外麵跑來跑去,出了汗又吹了一夜冷風,不料今天就遭罪了。
“你還是離我遠點吧,彆被我傳染了。”
話音未落,男人溫熱的掌心貼上她的額頭。
“發燒了怎麼不說?”
顧清寧身子一僵,怔愣了幾秒。
不過,她很快回過神來,道,“我在醫藥箱裡找了退燒藥吃了,一點低燒不礙事,睡一覺就好了。”
傅君承收回手,看著她不以為意的樣子,莫名有些惱。
然而,觸及那張病懨懨的小臉,他頓時沒了脾氣,眼神軟了下來,“想吃什麼?”
睡了一覺起來,確實有些餓了,顧清寧揚起唇角,“有吃就行。”
淺淺的笑痕猶如一顆石子丟進他的心底,攪起星點漣漪。
傅君承彆開視線,很是自然地走進她的房間。
看見沙發上的被子,他愣了下,側目看向一旁喝水的少女。
“你睡沙發?”
顧清寧點頭,道,“倒在床上睡不著,在沙發上還能眯會。”
“床不舒服?”他問。
顧清寧抱起沙發上的被子,邊走邊道,“不是床的問題,是我自己睡不著。”
傅君承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雜誌,轉身坐在沙發上。
放好被子回來,顧清寧看見沙發被他坐了,習慣性地要去坐地毯。
“彆坐地上。”
低沉的嗓音傳來,顧清寧抬眸看向他,不解地問,“怎麼了?”
傅君承拍了拍沙發,“地上涼,坐這。”
顧清寧清眸微頓,和他坐一塊?
不等她開口,傅君承接著道,“朋友坐一張沙發,有什麼奇怪的嗎?”
顧清寧看著他的眼神變得迷茫,“朋友?”
傅君承點頭,“你和你的朋友相處,難道也會這麼生分嗎?”
“我沒有朋友。”顧清寧耿直地道。
不管是一抹殘魂的她,還是患有啞疾的她,都是獨來獨往的。
這下,怔愣的人換作傅君承了。
他麵上閃過驚訝,望進那雙澄澈無波的眸子,不見一絲說謊的痕跡。
沒有家人,沒有朋友,那她是……
孤兒?
壓下心底的疑問,他朝她伸出手,唇角的笑肆意了幾分。
“誰說你沒有,在你麵前的不就是嗎?”
顧清寧心口一滯,視線下移,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手映入她眼底。
玉為骨,雪為膚,五指修長,像極了一件藝術品,漂亮得令人想要占有。
顧清寧猛然回過神,慌忙移開視線。
她一連串的表情變化,都被傅君承看在眼底,又萌又憨,甚是有趣。
他忍著笑,舉著的大手湊到她麵前,“我當你第一個朋友,嗯?”
顧清寧凝視著他,遲疑地伸出手。
指尖碰上,傅君承眸間漾開笑意,一把握住她微涼的手。
“這樣就算是朋友了。”
不到幾秒,他抽回手,神情坦蕩。
顧清寧看了眼自己的手,隨後看向男人染笑的深眸。
第一個朋友?
還沒等她捋明白,傅君承站起身,“走吧,下樓吃飯去。”
顧清寧看了眼他的背影,穿著拖鞋慢悠悠地跟上。
山莊從未接待過客人,飯桌上第一次出現除了傅君承以外的人。
顧清寧看著桌上熱氣騰騰的飯菜,眉梢眼角染上滿足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