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真是心大。
這屋子裡麵的人,無論是誰,隻要她能順利潛掉,那麼——她就有機會,死而複生。
她不是活在世界裡的主角,沒有重生的好運,她被人踐踏到這種生不如死的地步,她能做的就是拚儘自己最後的一點資本去換取自己可以重新站起來活下去報複回去的機會。
淩沫沫眯了眯眼,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樣抬起手,撩了撩精心打理過的長卷發,隨即,輕輕地敲了敲門。
門竟然沒鎖,被她這麼一敲,敲開了一道細縫。
淩沫沫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該說自己這是走了什麼狗屎運,來之前她還有點怕裡麵的人不放她進來。
她大大方方推門而入,房間沒有開燈,厚重的窗簾關著,屋裡漆黑一片。唯獨浴室有著光閃著,伴隨著水聲嘩啦嘩啦的傳出。
淩沫沫望著浴室琢磨了片刻,小心翼翼的邁著步子走過去。
站在浴室門口,她深吸了一口氣,惡狠狠地咬了咬牙,不給自己任何反悔的機會,一鼓作氣的抬起手,“啪”的一下將浴室的燈關上,然後推開門,踏了進去。
沒走兩步,迎麵飛來了一個物體砸在了她的額頭上,有些疼,還伴隨著一道簡潔的聲調:“滾!”
淩沫沫抬起手,揉了揉泛疼的額頭,心想,原來今晚住在裡麵的這尊神脾氣不大好。
不過,她已經走到這地步了,總不能這會兒打退堂鼓,是死是活就看現在了。
淩沫沫摸著黑,將落在麵前的東西一腳踢開,厚著臉皮繼續勇往直前。
迎麵又是一個東西砸來,淩沫沫下意識的低頭,然而浴室地板沾染了水氣,格外光滑,高跟鞋又尖又細,這一彎身,她沒能站穩,向著前麵滑了過去,然後撞進了一個結實的胸膛裡。
淩沫沫下意識的抬起頭,屋內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麵前人的容顏,隻能感覺到手指下麵的肌膚光滑緊致。
這是她第一次跟一個沒穿衣服的男人靠這般近,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緊張的,她咽了口唾沫,大著膽子伸出手抱住了男子,仰頭吻了上去。
然而,她的唇還未觸碰到男人,便被男人一把推開了,好在她反應迅速,手指抓住了男人的肩膀,否則肯定會摔得極為狼狽。
她驚魂未定,男人忽然伸出手,直截了當的抓住她的長發,拖著她往浴室外走。
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
宛如在丟棄一個惹人嫌煩的垃圾。
淩沫沫吃疼,蹙眉掙紮,可是男人攥著她頭發的力道越來越大了,她抬起手,抓住男人的手,腦子裡想的再也不是所謂的潛規則找個靠山活下去,而是最基本的求生本能。
她想都沒想,純屬條件反射的抬起腳,拔掉了高跟鞋,瀟灑的衝著麵前的男人砸了上去。
男人大概是沒有想到這位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膽大包天到敢擅闖自己房間企圖染指自己的女人會這麼彪悍,明顯的愣了一下,才歪頭躲開了她的武器——高跟鞋。
地麵濕滑,他躲的有些猛,一不留神滑倒在地上。
淩沫沫將手中的高跟鞋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揉了揉被拽疼的頭頂,嫌棄的瞪了一眼地上的男人,抬起赤著的小腳,踩在男人的胸膛,用力的踩了兩腳,憤恨的開口:“老娘又不是非你不可,你不憐香惜玉就算了,還動手打人,暴力傾向啊你。”
地上的男人身體瞬間僵了僵,屋內黑暗,他看不清麵前的女人長什麼模樣,可這聲音——他卻是熟悉的很。
熟悉的,她說出來第一個字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她是誰。
淩沫沫發泄完,還不忘記狠狠地踢了一腳地上的男人,似是出夠了氣,收起潑賴相,整理下被抓亂的長發,扭著腰轉身打算要走。
誰知,地上的男人突然坐起來,伸出手,準確無誤的圈住她的腰。
淩沫沫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下一刻,她整個人被他壓在了身下。
他的唇壓在了她的唇上。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睜大了眼睛,她下意識掙紮了下,沒抵過男子的力氣。
她感覺到自己的裙擺被人撩了起來……
疼痛傳來的那一刻,她手指顫了下,微微有些茫然。
她睜著眼睛,看著隱藏在黑暗之中的麵孔,腦子裡有些亂。
她就這麼把自己當交易品送出去了嗎?
這個男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