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喝了幾杯酒,膽子大,就繼續起哄道:“神話,彆不好意思,來一首,來一首!”
李情深的眼底閃現了一抹難堪。
淩沫沫心想,他雖說作曲一流,可是卻從未唱過歌,原本就不喜歡這種場合,怕是也難以啟齒唱。
“點神話曾經的成名曲吧!很經典的!《明年今日》。”
“好咯,好咯!”
伴隨著那些對話的起落,大屏幕上就出現了《明年今日》這四個字。
淩沫沫怕李情深不唱,弄得一屋子人尷尬掃興,這首歌曾經她上中學的時候就已經聽過無數遍,爛記於心,於是在人遞給李情深話筒的時候,伸出手,截了下來,淺淺一笑,說:“老師不大喜歡唱歌,我替他來唱吧!”
李情深本就高貴,坐在那裡自始至終也沒說過話,和一屋子的氣氛就格格不入,淩沫沫這麼開口說,大家也就湊合湊合,就此罷了。
淩沫沫捏著話筒,走到KTV前麵的高腳椅上,拎了裙擺,坐了上去。
前奏纏綿的音樂恰好結束,淩沫沫緩緩地舉起話筒,目光閃閃的盯著大屏幕,開口唱:“若這一束吊燈傾瀉下來,或者我,已不會存在,即使你不愛,亦不需要分開。”
這首歌很多年淩沫沫沒有唱過了,開始的有些音把握不準,可是畢竟是當年膾炙人口的金曲,隻不過是三兩句,淩沫沫便進入了狀態,握著話筒一本正經的唱。
“若這一刻我竟嚴重癡呆,根本不需要被愛,永遠在床上發夢,餘生都不會在悲哀。”
“人總需要勇敢生存,我還是重新許願,例如學會,承受失戀。”
曾經年少,在校園裡,隻是把他當作流行歌曲來唱,如今悠悠轉轉,已經過去了十年,再次唱起這首歌的時候,卻發現心境大不相同。
當初是因曲調而愛上了這首歌。
如今才發現,這首歌真正的精髓,卻在這詞。
“明年今日,彆要再失眠,闖入都改變,如今有幸會麵,活在同伴新婚的盛宴,惶惑地等待你出現。”
淩沫沫唱到這裡的時候,緩緩地將頭從大屏幕上那一堆孤單相望的男女,轉移到了坐在一旁的清高男子臉龐之上。
KTV包間裡無色流彩的燈光在他的臉上打下錯雜交亂的光與影,遮掩住了他此時此刻的表情。
即便如此,淩沫沫還是覺得這個男子,美麗的窒息。
讓她如此著迷,如此目不轉睛。
“明年今日,未見你一年,誰舍得改變,離開你六十年,但願能認得出你的子女,臨彆亦聽得到你講再見。”
情深,情深,倘若我與你告彆,明年今日,未見你一年,你會有所改變嗎?我會有所改變嗎?而那個時候,你會愛上誰?誰又將會愛上你?
情深,情深,倘若我與你告彆,六十年之後,你我都是白發蒼蒼的老人,走在人海茫茫的大街上,遇見了彼此的子女,能從他的音容笑顏之中,一眼看出曾經彼此的影子嗎?
人總要開始勇敢的生存,例如學會如何承受失戀。
即便此生我再無愛你資格,我還是會默默許願,願你一生,幸福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