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淡淡道:“人總要留退路,言儘於此吧。”
張儀居思忖一番,居然好像有點理解:“金沙偏遠……”
江凡擺擺手,似乎不想談。事實上他明白,想要張儀這種人相信,最好話不要說透。而這個借口彆人信不信放一邊,用在張儀這種多疑之人身上最合適不過,他縱然不會全信,也會認可幾分。
“儀還有問題請教。”張儀似乎還有很多話想說。
江凡看看他,卻不想多談了:“請,但隻有最後一個問題,完事告辭。”
張儀沉靜的看著他思忖良久,終於開口:“此番……得手否?”
江凡哈哈一笑,站起身,轉身便走。
“王爺尚未回答。”
江凡邊走邊舉著法旨搖了搖:“我說了,你可以問,但並沒說一定要答。”
張儀看著他漸行漸遠,目光越發深邃。
許久,他扭回頭,目光落在棋盤上:“大供奉,老師……您的弟子和家父的弟子,總歸要繼續在天下這個棋盤上,下完你們剩下的局……”
——
逍遙王拔營了。
消息傳來,岱州上下大大鬆了口氣,看著密密麻麻的大軍漸漸消失在地平線上,許多人心頭仿佛搬開一座大山。
很多人驚悚的發覺,不知不覺中,那位已經在天下人心目中充滿威懾力,直追其妻,女帝無雙。
然而不久之後,這沉甸甸大山轉移到魏王心頭。
“他來了……”
司馬如和魏王站在建安城頭,看著遙遠的官道儘頭。
魏王目光低沉,默然無語。
司馬如緩緩道:“王上,你當真要如此做?”
魏王終於開口:“做事,總要付出代價,本王付的起。”
司馬如歎口氣:“封曹垣為王儲,卻給了曹子健和曹纓獨立封地,您居然借用推恩令,這辦法倒真是很好,希望……他會滿意。”
魏王道:“他應該滿意。分疆裂土,蠻兒敕封壽陽公主,封地壽陽,健兒敕封文登侯,領地登州,各自獨立。”
司馬如道:“隻怕他並不能滿意,此子可是想要支持健兒為王。”
魏王淡淡道:“這個時候,他會,泰嶽要掌握王儲,他不會希望是健兒。”
司馬如撫髯點頭:“因時借勢,王上高明。現在消息應該已經傳到他耳中,不知您這位準女婿將一路經過,還是登門請見。”
“他應該過去,蠻兒在健兒封地養胎,魏國沒人能再打她主意,他該知足了,說到底,他沒有證據。”
司馬如道:“你就如此肯定他能想到是您?”
魏王道:“以他的頭腦,隻要想到壽陽停留,便不難展開推測,線索縱然不多,但對此人而言,已經足夠。而從他向魏國借道開始,本王便知,他已經確定。”
司馬如點點頭:“說的是,不過,王上,這次您不惜假手他人行刺也要看的東西,究竟看到沒有。”
魏王扭頭看向身後那高大健碩的牛頭人:“你看到沒有。”
封典搖搖頭:“沒看到。”
魏王沉思片刻,轉回頭目光凝視遠方:“江凡……你到底……是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