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陵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眼小丫頭,有些奇怪“這件事想問你很久了,為何一直帶著這個小丫頭?”
江凡輕輕一笑“太黏人啊,還沒長大的娃娃就這樣。”
他沒說,是怕張之陵擔心,畢竟讓老頭子知道自己隨身攜帶個千年女屍,搞不好弄出心臟病來。
洗漱休息過後,天色已然垂暮,江凡整理衣衫,欣然赴宴。
大掌櫃的宴席並不高調,也不算豐盛,地點就設在兩人初次用膳那小酒肆,不過總算找了個二樓雅座,打開窗子,正好可以看到不遠處燈火通明的悅來客棧。
雅座不大,隻有兩人。江凡便親自提起酒壺斟酒。
“那小丫頭何在?老夫甚喜之啊,怎麼沒帶著?”
江凡笑道“喝多了,迷糊著呢。”
大掌櫃有點遺憾“虧老夫還帶了私藏的百年陳釀,不能便宜你小子,留著給丫頭喝吧,你我喝點這小酒館的濁酒便好,平素老夫也喝這個。”
江凡笑道“看來老掌櫃的確喜歡這小酒館。”
張某轉動著手上扳指麵帶微笑“這等小酒肆煙火氣更多些。”
“哦?這可不像您這種富貴之人說的話,這地方也不怎麼符合你這般富貴身份。”https:/
張某道“人各有所好,老夫便更喜歡俗些,食五穀雜糧,品人間百味,總比那供在神龕上整日裡看著幾樣貢品還要忍受那煙熏火燎要強。”
江凡哈哈一笑“這話有意思,說的像那廟裡神像。”
“土坯泥塑而已,世人無知罷了。”
“總是個信仰寄托。”
張某不以為然“世人對未知習慣用神秘色彩來渲染,其實不過出於對未知之恐懼。”
“哦?但不知道老掌櫃可有未知恐懼?”
張某笑笑“張某也是俗人,自然有。比如……”
他微眯目光看著江凡“你那猴子。”
江凡剛要提起酒杯,聞言手中一頓,輕輕放下,從懷中摸出一枚戒指放在桌上“老掌櫃這張貴賓票,果然看到更多好戲。”
“總要物有所值。”張某笑嗬嗬道。
江凡點點頭“這張門票,的確也好用。但不知老先生為何能擁有那泰嶽門票?”
張某沒有回答,反而問道“老夫幾時說過是泰嶽門票,你自己要用在那裡罷了。”
“但泰嶽畢竟不同尋常,小子難免納罕。”
張某輕哼一聲“泰嶽,既處人間,便為人間之山,世人便可無所顧忌而入之,偏生弄出個大門,將自己與塵世隔絕,仿佛以為自己當真是那世外之地,有能耐彆受世人供養啊。”
江凡嗬嗬笑了“人家管那個叫南天門。”
“屁的南天門,自以為是,失了人間香火,便失了立足之本,愚不可及。”
江凡奇怪道“老掌櫃似乎對泰嶽無甚好感呐。”
“也不能這麼說,有些人還是不錯的,老夫也不能一棍子打死,隻是更多人早已被時間磨去了本心,被香火熏懵了頭腦,忘記自己是誰,從何處來,要到何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