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悅當即不乾了,氣憤道:“那叫軲轆呀,那叫車,閉門造車。”
“甭管叫什麼,反正就是要研究,研究完了得寫文章,到報上發表去。”
“謔,就您這種大學問家寫的,人家給您登嗎?”
唐雲風肯定道:“那當然啦,我不是大學問家嗎,名人!”
孫悅戲謔道:“您也不怕人家看了您的文章,晚上去砸您家窗戶?”
“嘿,砸不著,我家是流動的,哎,停哪在哪寫,寫文章,練字兒呐,安全得很。”
“喲,您還會寫字呢?”
“那當然啦,寫字,練字,大學問家天天做的事兒。”
……
後麵倆人便照著本子往下順。
到了問名校的時候,那自然是華清大學。
這樣一來,姓周的,華清大學,可就全部齊活了。
而且到了名人出場的時候,唐雲風又故意叫錯了一聲“周蛤蟆”,然後才引出名人金老先生。
呃,提一下,周蛤蟆確有其人,是相聲門以前的一位前輩。
說人家不知道姓什麼,暗指隻會閉門造車,研究美容美發挖掘機,還借名罵人家周蛤蟆……
嘖嘖嘖,相聲人的這張嘴喲。
台下有些知道報紙事件的觀眾,聽得心裡邊樂邊感慨。
連後台的郭德剛,都又好氣又好笑的直搖頭。
唐雲風決定使《文章會》的活,他當然是同意的。
但他原本不同意在墊話那裡,把那位周教授捎帶進去。
可他沒想到,這回的唐雲風竟然格外的固執,跟個小孩子似的。
拗不過,便也懶得管他了,畢竟本子改得還是有水平的。
唉,也不知道那位正主聽不聽得懂相聲裡的包袱。
又或者,他這種高高在上的專家,不稀得聽德芸社這麼低俗的相聲吧?
除開這個不講,郭德剛心裡還是很暖和的。
不是唐雲風罵人,替他出氣,而僅僅隻是他當著自個兒麵表演《文章會》。
今天的《文章會》,再加上省親專場上的《大保鏢》,這兩段活兒就算是齊全了。
《文章會》《大保鏢》。
在以前,是相聲門內師父考核徒弟,是否學藝有成的一種方式。
但同時,也是徒弟向師父表達感恩之情的一種方式。
三年學藝一朝成,當台表演表演《大保鏢》,師父樂嗬嗬,徒弟嗬嗬樂!
個中滋味,不足為外人道也!
好吧,舉個常見的例子。
十年寒窗,莘莘學子拿著名校的錄取通知書,給自己老師看的時候,老師是什麼心情?
文活兒的表演,隻在嘴上熱鬨,頂多配合一些手上的動作。
全程表演,就像老夫子上課一樣,講究得是穩穩當當。
雖然過程難有激烈的掌聲和笑聲,但倘若活兒使得地道,那下場時滿堂彩是少不了的。
……
唐雲風得意道:“他讓我去那兒當一個超等總理。”
孫悅眼前一亮:“喲,這官兒可不小。”
唐雲風當即翻了一個白眼:“誰告訴您的?這官累的不掙錢。”
孫悅很疑惑,問道:“怎麼哪?超等總理!”
唐雲風雙手一擺,悠悠道:“您琢磨跟香港抄個鏟子在那兒站著總也沒人理。”
“嗨,這麼個超等總理呀!”
孫悅一捧,《文章會》表演結束,兩人鞠躬。
“好~~~”
“啪啪啪~~~”
活瓷實,觀眾們也送上了如雷的掌聲,又是一個滿堂彩。
唐雲風和孫悅下台,心裡也都暗自鬆了一口氣。
尤其是孫悅,入行這麼多年,真的還是頭一回,在這麼大的舞台上表演相聲。
而且底下坐著的還是質量非常高的觀眾,你有能耐人家就願意叫好。
這一刻,他心裡是滿足的!
“謝了,小風!”孫悅真誠的說道。
唐雲風一揮手笑道:“嗨,師叔,我得謝謝您才是!”
使文活,難就難在一個“穩”字上。
年輕演員站在台上,你一嘴我一嘴,不斷的抖著包袱,觀眾哈哈大笑,那他們心裡就踏實。
可要是一時半會兒聽不到掌聲、笑聲,他們心裡就會發慌!
所以唐雲風找到了孫悅。
對於他,不能用年紀看,而得從經曆看。
十幾年的沉寂,“穩”這個字兒已經刻進了他的骨子裡。
不穩,能對大象小麗練上五年手藝?
所以,唐雲風的感謝,同樣也是真心話!
倆人都不是虛頭巴腦的人,相視再無言,孫悅直接走了。
不過,唐雲風從他的眼裡看到了一絲狠勁,當即開始為小嶽擔心。
撐住吧,小嶽,未來是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