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軒倒不在意什麼,畢竟對方剛剛在文院中鬥詩落敗,火氣大點也正常。
“這位先生,晚生並無惡意,恰巧晚生這裡有一首詩作,可以助先生在詩會上力壓群雄,唯一的要求便是先生能帶我進去,做我的引薦人。”
“哪裡來的黃口豎子,狂言放蕩!”
麵白無須的男子尖聲訓斥著,就要趕走李文軒。
倒是那麵上似乎帶著幾分憂愁之色的華服中年人,忽而盯著李文軒腰間的玄鐵刀,眼裡閃過一抹異色,便揮手道:
“老李,退下。”
被稱作老李的麵白無須男子聞言,略微一驚,順從地退到一邊上。
“小家夥,把你的詩念出來我聽聽。”
華服中年人看著李文軒,嘴角泛起一抹玩味之色。
他並非什麼在文院鬥詩被人殺敗的文士,而是當今大武國的皇帝。
今日文院鬥詩,他特意微服前來,不曾想發現這些所謂的才高八鬥的文士們,竟然都是一群胸無點墨的酒囊飯袋!
氣得皇帝都沒等詩會結束,便氣衝衝地離開了。
他除了心痛黃金台沒有招募到真正的人才之外,還特彆心疼花出去的錢……
那可都是從他內庫裡出的錢,相當於皇帝本人的私房錢……
他此刻正是心煩意亂的時候,結果發現擋住自己去路的這少年,雖然衣著普通,但是腰間的佩刀卻價值不菲,全然不是這種衣著的人能擁有得起的。
這麼說,此人必定是一位世家子弟故意偽裝而來的。
獻詩的目的,也僅僅是讓自己帶他進去,做他的引薦人?
皇帝心中冷笑,正常情況下,拿著拜帖過來的人,都可以進去接受考核。
這個少年人卻不敢暴露自己的家室,走偏門……
莫不成,是世家大族們看朕這個黃金台,越過他們招募人才,他們心慌了,害怕了?
竟然讓族內的後起之秀,偽裝成為寒門子弟不成?
就這個偽裝,也太差了吧?
李文軒沒想到眼前這位華服中年人如此好說話,確認了一邊:“這麼說,先生願意領著晚生進去。”
“隻要你的詩寫得好,自無不可。”皇帝眉頭一挑,心中暗自冷笑,何止是引你進去,你九族都可以進去。
朕倒要看看,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敢對朕的黃金台伸手!
真是九族都不想要了嗎?
“那請先生聽好了,晚生便以皇帝陛下的黃金台為主旨作詩。”
李文軒壓低聲音,開口吟道:
“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
角聲滿天秋色裡,塞上燕脂凝夜紫。
半卷紅旗臨易水,霜重鼓寒聲不起。
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初聽前兩句,皇帝略帶戲弄的神色,微微一變,有些吃驚。
再聽中間兩句,他的表情就已經變得嚴肅了。
而最後兩句,完全將自己修建黃金台的用意,完美地凝練在詩文中,而且表達的是誓死效忠自己的主旨!
皇帝本人的呼吸都停滯了那麼片刻的時間,隨後才用略帶凝重的目光,審視了李文軒片刻後,方才問道:
“小家夥,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