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鎮西將軍府正堂。
管家李輝正躬身站在李虎麵前,低聲稟報著些什麼。
“李文軒去了黃金樓,但是被擋在門外,甚至把領取的二兩銀子都送給了門衛,也沒能進去,最後隻好灰溜溜地回來了。”
“哈哈哈……這個逆子想屁吃呢!他真以為,黃金樓是他想進去就進去的地方啊!”
李虎心情大好,大手一揮:“接下來,每天都盯著這個逆子的行蹤,記得每天都向著夫人稟報,我有朝堂上的事情要做。”
“是!”管家李輝點頭哈腰。
邊上的崔氏一臉怨毒道:”這個小雜……小畜生,還真以為黃金樓是陛下開了做慈善的呢?沒有名師拜帖,門都彆想進去。”
“老爺,依我看,隻怕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就會低頭下跪,向著你搖尾乞憐了,到時候……”
崔氏眼裡閃過一抹狠辣:“您可彆心軟,這小畜生目中無人,行事瘋癲狂蕩,我要活活折磨死他!”
李虎大氣地表態:“一個目無父母的畜生罷了,夫人隨意泄憤就好,可彆去嶽丈麵前告狀。”
提起自己那位兵部尚書的老丈人,李虎肉眼可見地慫了:“你可不知道,嶽丈最近因為陛下清查軍費開支的事情,已經弄得焦頭爛額了。”
“夫君放心,這樣的小事,我怎麼可能去父親麵前告狀呢……”
皇宮內。
武帝看著清查出來兵部尚書貪墨軍費的具體項目,氣得差點不顧形象地跳腳大罵起來。
“啟稟陛下,那少年的情況都查到了。”
忽然稟報而來的聲音,瞬間讓武帝從憤怒中冷靜了下來。
“說!”
聽著皇帝那發冷的威嚴聲音,李總管打了一個哆嗦,忙磕頭稟報道:
“回稟陛下,不是世家,此人是鎮西將軍李虎的庶子。”
武帝端起參茶,饒有興致地聽著。
“李虎這庶子家中排行第三,因為其母是李虎當年酒後亂性和一個草原上路擄來的女仆所生,所以李虎從不將其視作自己的兒子。”
“此子這些年,都居住在柴房內,連下等仆人都不如,其生母在其十歲那邊,不堪將軍夫人崔氏的折磨,自縊身亡。”
聽到這裡,武帝很是吃驚。
這李文軒的言語談吐,還有寫的這首詩,可不像是一個下等仆人都不如的庶子吧?
調查到這一切的李總管也是一臉古怪,他繼續稟報道:
“而今天早上,一直逆來順受,任由彆人欺淩折磨的李文軒,忽然發狂,先是打了欺負他的二哥,然後搶奪冬衣和鎮西將軍的佩刀後,殺死了兩個仆人,在十多個家仆的包圍下,挾持了其嫡母……”
李總管咕嘟一聲,咽了咽口水。
大武國的律法,庶子用刀挾持嫡母,這是不孝,可是要問罪的。
武帝麵色平靜如水,心中卻很吃驚,在十多個家仆的包圍下,殺了兩人,挾持了嫡母?
這小子很勇?
李總管故意停頓了一下,見皇帝並沒有說什麼,便繼續道:“李文軒以此為威脅,要挾李將軍給他一個上等仆人的待遇,李將軍無奈隻能同意。”
“此外,根據老奴在將軍府的眼線回報,說是李文軒和李將軍夫妻二人定下賭約,一個月的時間內,他不依靠將軍府的幫助,自己獲得官職,如若不然,便要淪為砧板上的魚肉,任由崔氏宰割了。”
皇帝神色平靜,掃了一眼密奏上,鎮西將軍李虎貪墨的那些軍費,記錄得很是詳儘,臉色黑了幾分,抬頭看著下邊跪著的太監總管,眉頭皺了起來:
“那你就沒有查出來,這首詩,到底是誰寫的?”
他始終無法相信,一個在這樣環境中長大的庶子,能寫出這樣驚世駭俗的詩作來。
“這……”李總管苦笑著抬頭:“萬歲爺,老奴也知道這過於匪夷所思,但是這詩作,老奴敢用頭擔保,絕對是李文軒寫的!”
皇帝眼裡閃過一抹意外之色,這李總管是個非常穩重的人,能讓他說出這樣的話……
那十之八九是真的了。
不如下等仆人的庶子。
卻擁有這般的武功,堪稱頂級的文采。
武文雙全啊?
自己忽然對這個小家夥感興趣了……
“讓暗線盯好了李文軒,他的一言一行,都詳儘上報……明天……朕再試試,他究竟有多大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