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生,就在這樣的關鍵時候,李文軒疼得暈了過去……
“哦?你還把這個兒子當做兒子看?”武帝話語裡充滿了冷嘲。
“萬歲爺,虎毒不食子,我是真沒想過要這小子的命……”
“打住,你衝進去下手的時候,比誰都狠,這小子身上的骨頭都斷了不少吧?”
武帝直接被李虎逗笑了,你說你在朕麵前裝什麼呢?
李虎委屈道:“一則,他若是知道去救他的人是我,那他肯定當場抹脖子也不跟我走;二則,事情弄到這個地步上,我也覺得無顏見他。”
“行了吧,現在從崔氏那邊,一下變成了朕的嫡係,心裡都快了開花了吧?”
武帝毫不留情地戳開了李虎的虛假麵孔。
李虎乾笑一聲,“臣心一直都是陛下這裡的……隻是陛下,崔氏現在怎麼辦啊?”
“崔氏二女與你生了兩個兒子,朕若讓你半夜掐死她表忠心的話,未免真成了個昏君。”
“多謝陛下體諒,臣心倍感愧疚!”李虎磕頭道。
武帝的表情忽然變得冷酷起來:“常言說得好,打狗看主人,李文軒就算是朕養的一條狗,那也隻能朕打他。”
“崔氏今天想動他就動他,那是不是到了明日,他們覺得朕坐在這個位置上礙了他們的眼,他們也能把朕攆下去?”
李虎已經嚇出一身冷汗,立刻道:“臣願意隱匿身份,為陛下刺探崔氏的情報!”
武帝瞪大眼睛,看了看李虎,似乎不敢相信這家夥說的話一樣。
你堂堂鎮西將軍……你他娘的……就不能拿出點勇氣來嗎?
日你娘啊!
武帝心中罵了不知道多少句窩囊廢。
你提刀砍人的時候,可沒有眼下這般猶猶豫豫、畏畏縮縮的樣子啊!
一想到自己就要和這樣的人成為親家。
武帝心頭這個難受喲,簡直跟吃了一口死耗子一樣。
啊呸!
惡心!
“也罷,人我帶走了。”
武帝放下車簾子,不再去看這個反差狗。
忽而想到了什麼,他還是給李虎透露了一點消息:“李文軒今夜已經死了。”
李虎一愣,仰頭看著馬車,又聽著皇帝道:“但李彪活了。”
“臣,謝陛下隆恩!”
回過神來的李虎,在雪地裡以頭觸地,重重行禮。
直到腦門已經被寒雪凍得有些發疼,他這才緩緩地抬頭來,伸手擦了一把額頭上粘著的冰雪。
最頂級的禦醫在天亮時分,離開了江家的院子。
床上的李文軒,斷掉的骨頭已經被恢複到正常位置。
身上那些受了刀劍創傷的位置,也都上了這個世界上最頂級的金瘡藥。
醒來的他,看到了桌上嶄新的三尺官刀,以及一副嶄新的內甲。
李文軒默然了片刻,他不是不疼,而是習武之人,早就已經習慣了各種疼痛。
廠公給自己送回來的?
他到現在,都還在認為皇帝才是廠公,而李儘忠是副廠公。
屋內生了炭火,把整個房間烤得很舒服。
窗戶特意留了一個小縫兒,能看到外邊刺眼的皚皚白雪。
這樣能把空氣裡殘餘的血腥氣味和難聞的藥味兒散掉一些。
隻是,送佛送到西。
都花費大力氣把自己給救回來了,那為什麼不能顧個專人,照看一下自己呢?
督公啊督公,您可真是會開玩笑。
“錚——”
一陣輕柔的琵琶聲音,忽然傳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