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西將軍臉色難看,闊步往前,伸手扯了一把椅子坐下,然後扭頭看著李文軒,聲音冷厲開口:
“千戶既然這般說,那不知本鎮究竟犯了哪條王法?”
李文軒蔑笑一聲:“鎮南將軍著急什麼?坐下來看著便知。”
“若本鎮並無貪贓枉法的事實,你需要親自上門賠禮道歉!”
鎮南將軍雙眼森然,如同惡鷹般,盯著李文軒。
李文軒不屑道:“東廠代表的是皇上,你確定要我登門道歉?”
鎮南將軍咬了咬後槽牙,這家夥,看起來年紀這麼輕,怎麼說話這麼狠辣?
“哼!本鎮不與你一般見識!”
“但如果稍後將軍這邊有問題,那就不是一般見識的事情了。”
李文軒是一點也不示弱,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了崔元海。
“崔大人!”
“本官在!”
見自己的老熟人都來撐腰,崔元海的口氣都硬了起來,從“下官”,變成了“本官。”
“礦上的事情,你願意繳納贖罪銀,陛下是否朱批免罪,那是陛下自有考慮的事情,本官今日,在與你論說另外一件事情。”
“不知千戶大人要說的是什麼?”崔元海心下奇怪,自己可沒什麼彆的把柄讓這小雜種抓住的啊!
“恩蔭!”
“恩蔭?”
聽到這兩個字,崔元海父子三人,外加鎮西將軍等四人瞬間神色異常了起來。
李文軒往人群中看了一眼,張小桂拾階而上,來到了李文軒身邊,拱手一禮。
“此人名曰張小桂,他的父親叫做張大頭,十七年前山海關一戰,他父親力戰而死,今年年初,他本應該補缺他父親的伍長職位,成為禁軍的,但不曾想……”
李文軒的目光掃過在場幾人:“他不僅沒有補缺恩蔭成功,反而還被人關進了衙門司裡,若非他舅舅散儘家財,隻怕他就要冤死在大牢中了。”
“本官現在想問問,究竟是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昧了朝廷的恩蔭,冒名頂替了忠烈之後的名額呢?”
“這……本官如何知曉啊?”
崔元海打算裝糊塗。
“你不知道?”李文軒嗤笑一聲:“大人之前可是兵部尚書,禁軍補錄的恩蔭,最後難道不是需要你這裡批複的?”
“千戶大人說笑了,老夫以前是兵部尚書,但是每天處理的公務那麼多,怎麼記得呢?”
“沒關係,會有人記得!”李文軒早就料到這老賊會這麼推測。
“徐缺!”
“屬下在!”徐缺立刻跨步出列,手按腰刀。
李文軒道:“現在馬上帶隊,去兵部衙門司巡查補錄名額的檔案,看是誰頂替了張小桂的恩蔭,此外……”
“從禁軍兵營征調五百甲士前往,誰敢阻撓東廠辦案,當場格殺!”
“是!大人!”
徐缺神色亢奮,認定自己此事過後,必定可以成為千戶大人下屬的百戶!
這甭管是掌刑百戶,還是理刑百戶,這可是正六品的官兒啊!
實屬於是祖墳噴火了!
“周龍!”
“屬下在!”
周龍是個懂牌麵的,一抖血色披風,跨步出列,按住刀把子插手施禮。
這股人前顯聖的威風勁兒,然後李文軒很滿意。
“立刻派人,從東廠衙門司征調三百番子過來聽命!”
“得令!”
周龍大步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