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沒什麼大事,就是怕敏兒不知道深淺給你惹事,既然我兒心裡有成算就行,去吧,早點歇著,這一天兒的,大事小事都得我兒操心,打明兒起,讓廚房精心著點。”
輕寒告退出來,還能聽見母親跟翠姨說話的聲。
“太太放心,吳大廚一貫都偏著大少爺,明兒我再過去叮囑一番。”
“嗯,吳大廚是見過大世麵的,最講規矩了。”
“沒錯。不過,太太,大少爺今兒跟往常不一樣啊。”
“不一樣?哦,我剛兒就覺得哪裡不對勁。你這一說,我倒想起來了,寒兒這不一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好像從寒兒回來就哪裡不對勁了。是哪裡不對勁呢?對了,我怎麼覺得寒兒越來越像老爺了?那說話的腔調,樣子,都像老爺。”
“還彆說,真是越來越像老爺了。不過,也不全像,大少爺雖然說話的腔調和樣子有一些老爺的樣兒,但大少爺還是像老太爺的地方多,就是逗樂子也是繃著個臉。”
“是呢,,寒兒小時候就一副小大人的模樣,現如今倒是活泛了一些。不過他那臉像極了他祖父,老是繃著。”
輕寒聽著搖搖頭,變了,能不變嗎?變通變通,變了才能通,通了才要變。
兩天後的一大早,輕寒收拾妥當就去了府門口,不散已經等在門口了。
“大哥,是這輛車吧。”
“耿助理早!”
“早,辛苦師傅了。”
“不辛苦,不辛苦。”
“哦,這是我三弟。”
“耿先生好!”
“師傅好!這早的天,師傅還沒吃過早飯吧,要不上府裡一起吃點。”
“謝謝耿先生,吃過了。我就隔這兒等著,您二位先忙。”
師傅站在車旁,笑眯眯的等著。輕寒笑著說:“今兒告了假?”
“嗯,打著大哥的旗號。”
“怎麼回事?”
“我跟經理說武田顧問讓大哥辦個事兒,大哥才回來不熟悉那地兒,我要陪著大哥去。經理立馬笑眯眯的答應了,還對我說:“去吧,好好兒的陪著你大哥辦事。”對了大哥,我們經理說改天上咱家來呢。”
“要來就來吧。”
“大哥,我看來了,經理就是想通過大哥巴上武田顧問。”
“他的意圖很明顯。”
“要不,我不讓他來了。”
“沒事,這事不散不用為難,大哥自有主張。你不是說他對你還不錯嗎?”
“這倒是真的,老師推薦的,經理對我倒是一直都還好,其實他可以不用翻譯的,他自己就是個中國通,一般人說的他都能聽懂,也能明白,就是有些深的一點他就不明白了,但假以時日也會懂的。”
“那就好,隻要對不散好就行,做事嘛,最主要的是開心,不散做的開心就好。”
說話間木蘭在槐花的攙扶下走來。不散忙著過去柔聲說:“木蘭,慢著點。”
“三哥,謝謝三哥特意告了假陪我。”
“三哥自己也想去。”
槐花笑嘻嘻的說:“三少爺好!”
輕寒的目光掃過木蘭和不散,看著槐花那小丫頭,還是那副傻乎乎的嬌俏模樣,笑的甜甜的,頰邊的兩個酒窩甜的膩人。輕寒的目光柔和了起來,轉身對司機說:“走吧。”
輕寒上車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司機拉開後車門,木蘭在槐花的攙扶下上了車,槐花緊跟著坐在木蘭身邊,不散最後上車。
出了城往北,半個時辰後,就能看見那片花海。雪白的梨花大朵大朵,成串成串綻放在枝頭,空氣中似乎彌漫著花的清香。樹下已經有不少人,熱鬨極了。木蘭許多年都沒有見過這麼多人,心裡有些緊張。在槐花的攙扶下慢慢走在花海中,一陣風吹過,紛紛揚揚的花瓣落下,落在發上,肩頭上,輕輕柔柔的,有些許的涼意,舒服極了。木蘭仰起頭,讓潔白的花瓣落在自己臉上,木蘭開心的笑著。那笑容璀璨奪目,引得幾個少男目光癡迷。輕寒不喜那些男孩的目光,示意槐花扶著木蘭,幾人慢慢往深處走去。越往裡走人越少,梨花清淡的香味越濃,枝頭的梨花也越繁,隨風飄揚,紛紛揚揚,美極了。就連輕寒也沉醉在這花海之中,閉著眼睛,呼吸著清新脫俗的香甜空氣,感受花瓣輕柔的撫摸著臉頰的溫柔,心情莫名的就開心起來。突然,一整悠揚的笛聲傳來,輕快明朗,悠揚悅耳,讓著梨花深處陡增幾分迤邐。幾人駐步望去,梨花深處,一道儒雅挺拔的身影,一身長衫,一隻橫笛,一曲悠揚。木蘭水光瀲灩的眼睛直直看去。那人從唇邊取下橫笛,對著幾人微微一笑,目光停在木蘭的身上,一陣恍惚,隨即那少年粲然一笑,走上前來,躬身行禮。
“小生不才,驚擾了諸位雅興,實在抱歉。”
輕寒微微一笑,回禮說:“公子言重了,公子的笛聲讓這梨花仿佛有了生氣,更為絢爛多姿,我等才能一飽眼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