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您這話就不對了,老爺啥時候不清楚了?老爺心裡清楚的很,從前就好鬨騰,到現在還不是乖乖的?有那樣一個不著調的娘,能教出什麼好來?老爺心裡要是不清楚,能把耿家的玉佩交給大少爺。”
“說起這事,石頭看清楚了?”
“看的真真兒的,大少爺洗澡都沒取下來。石頭看見了幾次,太太囑咐後我讓石頭仔細看過了,翠綠翠綠的,樣兒一點沒錯。我問過當家的,當家的說就是那塊玉佩,當年老太爺親手交給老爺的,說這是耿家的傳家寶,隻傳嫡。玉佩在、人在、耿家在。”
“阿彌陀佛,老爺可算是辦了件對事。”
“瞧太太說的,老爺辦的對事多了去了。”
“這天寒地凍的,翠兒讓廚房熬些湯給老爺送過去。你親自過去一趟,看看老爺那邊的褥子、被子可是要換?”
“好,這就去,太太。”
太太抿嘴一笑。
輕寒一夜好眠,剛洗漱完石頭也拿著早飯進了院子。輕寒一邊吃早飯一邊說:“石頭,今兒我要去上海,得十來天才能回來。”
“那我呢?”
“你照舊去學開車啊。話說,這麼多天了,你學的如何了?”
“開過一次。”
“嗯,好好學,等少爺哪天有車了,就讓石頭來開。”
“嗯大少爺放心,我一定能學會。”
“嗯,對了,昨兒那點心給我帶上。”
“涼了。”
“火車上當個零嘴兒。”
“哦。”
輕寒把石頭包好的點心放進隨身帶的包裡。輕寒眼前閃過那道嬌俏可愛的身影,嘴角上揚。
輕寒沒能趕在年三十這天回來,是初三才回來的。如今是政府鼓勵老百姓過新曆年,老曆年不給放假,但老百姓似乎更喜歡過老曆年,公署裡也沒幾個人,各部門隻留了值班的,應付上麵突然來人檢查。輕寒回來也就沒去公署,直接回了家。
張家送了許多年貨,老爺說都是用了心的,輕寒得知後淡淡的一笑,囑咐母親,喜歡什麼就說,不夠再去買來。
正月十五那天。輕寒提前訂了包廂,和不散帶著木蘭和槐花去戲院聽戲。木蘭高興的小臉通紅,輕寒心裡很是自責,決定以後多帶木蘭出來走走。活潑的槐花更是嘰嘰喳喳的不停的問這問那,依舊一副對什麼都好奇的模樣,輕寒看著心裡一片柔軟,答應槐花以後隻要帶木蘭出來就帶上她,小丫頭高興的直蹦。
不散笑著說:“槐花,你也是大姑娘了,能矜持點嗎?”
“矜持?”
小丫頭歪著腦袋皺著眉頭,木蘭忍不住說:“三哥,家裡人都喜歡槐花這般呢。”
正月十五一過完,大家都開始了按部就班的做事,沒有理由躲懶了。
輕寒也與過去一樣,唯一不同是,上海之行讓張家很滿意,張言也是說了一車的好話。倆人的關係越發的近了,無事閒暇時總會在一起聊聊天。
夏天很快來了,熱浪一波一波的,輕寒屋外的樹枝繁葉茂,鬱鬱蔥蔥,就這樣也擋不住火烤般的熱氣。喜歡冬天的輕寒尤其不耐熱,中午也懶得回家,就在公署湊合一頓。石頭跟著輕寒,中午也不回去,有時候是石頭去外麵買一些吃食,有時候輕寒會和同事一起出去就近吃一些,輕寒總是叫石頭一起去,讓石頭跟自己坐在一起。剛開始,石頭很彆扭,一直惶惶不安,但輕寒一直堅持,慢慢的,石頭適應了,吃飯從容了許多。有一點,輕寒覺得西風說的不錯,有的人真的是奴性深入骨髓,像石頭這般,僅隻是吃個飯都讓輕寒費了半年的時間。
石頭終於能從容的和輕寒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時已經是秋天了,北方的麥子都收割完了。
天終於不熱了,輕寒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武田似乎也很怕熱,整個夏天都沒有頻繁的出門,多半時間都坐在辦公室裡,偶爾也會跟輕寒談談家鄉的曲子。昨兒還請輕寒喝清酒,其實輕寒一點也不喜歡清酒的口感,不過偶爾醉一次也是開心的。
前一夜的宿酒,讓輕寒起床後還是有些難受。一直到公署輕寒還有些迷迷糊糊的。過道裡張言看見後笑著說:“這是怎麼著了?昨兒喝花酒了?”
“武田先生昨兒請我喝酒。”
“那趕緊多喝幾杯茶醒醒酒,一會兒我叫你。”
“叫我,叫我乾嘛?”
“你忘了,今兒要去開慶功會。”
“哦,瞧我,糊塗了。”
輕寒一拍頭說:“對了,是你們內務部的慶功會。不去不行嗎?想找個地兒眯一會兒。”
“不行,上頭可是說了,這次慶功會可是邀請了社會各界人士參加,政府部門都要去人,顯得重視嘛。”
“哦。”
“抓緊時間眯一會兒吧,到時我叫你。”
輕寒點點頭走進辦公室,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竟然就睡著了。
輕寒是被張言拍醒的。
“你睡的可真死,我這兒就差拿著喇叭喊了。”
輕寒伸伸懶腰,端起微涼的茶猛喝了幾口,起身說:“走吧。”
路上,輕寒問:“什麼慶功會,搞的陣勢這麼大?”
“你彆說還真就不大,今兒讓你見識一下北京城的神探。”
“神探?我倒是聽過,今兒就是為了表彰他?”
“是啊,人家那呼聲是想擋也擋不住啊,不表彰能說過去嗎?”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