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木蘭是我妹妹,兒子絕不會讓人欺負了去。”
“是啊,木蘭有哥哥,寒兒又是個能乾的,想來也不會受氣。”
“母親放心。”
“放心?如何放心,將來嫁人了,在人家的後院裡,一年也見不了幾麵,過得好壞誰知道?”
“母親,怎麼了?”
太太低頭想了一下說:“寒兒,你才剛兒也看見了,母親原本不想說,女人的事,寒兒不知道也罷。可如今民國了,不是講究男女平等嗎?福子三代都是耿府的家仆,忠心耿耿。前幾年放人的時候,福子一家子都不願意走,跪在老爺和我的麵前,說是幾代人都在耿府,耿府就是他們的家,如今出去可怎麼活?福子隻有一個女兒,寒兒了可有印象?”
輕寒點點頭說:“玉蘭比兒子年長兩歲。”
“府裡就剩這幾個人,那丫頭到了年齡,相看了一戶人家,看著也是老實本分的人家,誰知道……”
輕寒沒有接話,等著母親往下說。太太歎口氣接著說:“那丫頭三年前嫁了人,可過的並不好,那孩子命苦,婆家人一邊用著她的嫁妝,一邊折磨她。那丫頭性子柔弱,被欺負了也不說,如今似乎身子也不好了。”
“福嬤嬤去看過了?”
“嗯,就這樣,那一家人還指著玉蘭伺候呢。”
“那就接回來。”
“接回來?”
太太嚇了一跳,猛的抬頭看著輕寒。
“寒兒,你說接回來?”
“是啊,接回來。”
太太歎口氣,翠姨搖搖頭說:“大少爺,那家人說如果接回來,就彆回去了,給她一紙休書。咱耿府丟不起那人,出了門子的姑娘哪能再回來?”
輕寒無奈的一笑。
“福伯的意思呢?”
“聽福嬤嬤的意思也不想讓回來,被休的女子名聲不好,家裡還有兩位小姐呢。”
“難道就看著玉蘭受罪?”
“耿二和翠兒都去過了,人家當著麵又認錯又賠禮,可轉眼就加倍的折磨玉蘭。”
“母親,木蘭和曼妮不會受影響,把玉蘭接回來吧,晚了怕是要死在那家。”
“這……”
“母親,家裡又不是養不起一口人,一條命重要還是壓根就沒有關係名聲重要?玉蘭若是活活被折磨死了,我耿家就是見死不救的負心人,寒了忠仆的心,以後兒子想要用人,誰還會忠心?現在是民國了,不興忠仆了,但人心一樣,亙古不變。”
太太看著自己的兒子,半晌才慢慢說:“寒兒說的對,是母親糊塗了。那丫頭可是母親看著長大的,多溫厚的丫頭,好,老爺也說了,這家我兒做主。翠兒,去給老爺說一聲,叫上耿二,和福子兩口子去把那丫頭接回耿府。”
翠姨高聲答應著,眼淚卻止不住的流著。
“大少爺,大少爺……”
輕寒微微一笑說:“翠姨現在就去,一切有我。”
“好,好,這就去。太太這裡……”
太太笑著說:“快去吧,我等著看看那丫頭呢。”
翠姨一路跑著就去了。
輕寒坐在屋裡陪著母親說話,不多時,木蘭搭著槐花的手過來,輕寒說起看秋景的事。木蘭小臉歡喜的紅撲撲的,拉著槐花就回自己屋了,輕寒也笑著去大門口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