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我想喝你熬的粥了。”
“哎,好好,二小姐我這就去廚房。”
槐花激動的跑了出去。木蘭看著槐花的背影,流著淚低語:“槐花,對不起。”
不散今兒辦完事還早,想著妹妹說喜歡戲院拐角的那家炒栗子,不散特意拐過去買了兩包。進府後直接去了木蘭的院子。
不散的驚叫聲驚飛了樹枝上的麻雀,熱栗子撒了一地。不散踩在桌子上救下木蘭,聲嘶力竭的叫著:“快來人,去叫大夫,快啊。木蘭,木蘭,你怎麼這麼傻!”
消息傳到太太院子裡,太太哭著起身跑到屋門口,就一頭栽倒了。
府裡一陣忙亂,好在不散救的及時。大夫搖搖頭,開了藥方走了。
老爺的臉上風暴乍起。
輕寒一進府門就覺得氣氛不對,匆匆往太太院子裡走。與同樣急匆匆的管家碰上。
“大少爺。”
“府裡出了什麼事?”
“二小姐她……她想不開……被三少爺救下來,太太聽到消息暈過去了。”
輕寒丟下管家向木蘭院子跑去。
老爺站在木蘭的屋門口,院子裡跪著一地的下人,槐花小小的身子抖成一團,滿是淚珠的小臉因為害怕蒼白,一雙大眼睛裡滿是驚恐。一邊磕著頭一邊說:“老爺,饒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二小姐想喝粥,我……老爺,我不知道二小姐會這樣……老爺……”
輕寒走進院子就看見這樣的場麵,輕寒心裡一痛,快步走到老爺身邊,低聲說:“父親息怒。”
輕寒攙住老爺,掃一眼院子裡的人,在老爺耳邊低語:“我剛看見福伯急匆匆的從母親院子裡出來。”
輕寒攙著老爺匆匆向太太院子裡走去。
太太剛醒,掙紮著起身,一把抓住翠兒問:“木蘭,木蘭怎麼樣?”
老爺掀起門簾進來,冷冷的說:“死不了。”
“老爺,嗚嗚嗚嗚……”
“哭什麼,你教的好女兒。”
“我,老爺……”
太太期期艾艾的哭著。老爺站在床邊淡淡的說:“好了,木蘭沒事。”
太太起身跪在老爺麵前。
“老爺,求你了,應了木蘭吧。她這是存了死的心啊,老爺。”
“你……婦人之見。”
“老爺,你彆走,聽我說完。這一會是救了過來,下一回呢?我寧願要一個不聽話的女兒,隻要她活著。老爺,王家是她自己選的,過的好不好,她得自己受著。老爺,你忍心看著木蘭死在眼前嗎?老爺,求你,應了她吧。”
老爺低頭看著跪在麵前的太太,美人遲暮,梨花帶雨。木蘭有五分的模樣隨了太太,五分隨了老爺。老爺沒動,也不說話,就這樣低頭看著太太,太太心裡一陣害怕,可想是女兒,咬著牙繼續說:“老爺,木蘭也是你的女兒呀,老爺……”
老爺盯著太太,緩緩的說:“好,應了王家。”
老爺抬腿就走,沒有再看跪在地上的太太一眼。輕寒示意翠兒扶起母親,自己則攙著父親,與父親一起走出屋子。
“太太,老爺應了,老爺應了啊。”
太太喜極而泣。
“翠兒,我要去告訴木蘭。”
“太太,您這身子?我去吧。”
“不,不,我要親自告訴木蘭,木蘭,我可憐的兒。”
太太搭著翠兒的手,一路心焦。
木蘭了無生息的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眼角的淚珠慢慢、慢慢流著,一直不曾停。
“我的兒,我的兒啊,你嚇死為娘了,兒啊。”
太太哭著坐在床邊,低頭瞧著女兒的模樣,心痛的手輕輕顫抖著。太太撫摸著木蘭的小臉,低聲說:“傻閨女,娘依你,娘依你,都依你。”
木蘭睜開眼睛,眼珠子一錯不錯的看著太太。太太迎著木蘭的目光,眼角含淚,低聲重複。
“老爺答應了,應了王家。”
“母親,你說的是真的?”
木蘭嘶啞著聲音說。太太已經許久沒聽見木蘭說話了,高興的又哭了。
“嗯,是真的,是真的。”
第二天的傍晚,輕寒出了公署,直奔王家。門房看著輕寒陰沉的黑臉,小心翼翼的說:“這位爺,您是……”
輕寒一腳踹開,大步走進去,門房爬起來就跑。
“老爺,老爺。”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老爺,老爺,外麵來了位小爺,我看著像是很不高興的樣子,怕是來找茬的。”
“走,看看去。”
王老爺腳步匆匆趕過來。
輕寒站在大廳,目光陰冷。王老爺低聲說:“快去,叫二少爺馬上過來。”
王老爺大步走進去。
“哎呦,這是耿助理,今兒怎麼有空駕臨寒舍?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啊。快請坐,上茶。”
“王老板客氣,我是來找王同義的。”
“我已經讓人去叫了,耿助理稍候,馬上就到。”
輕寒側臉看看王老爺,王老爺臉上帶著妥帖的笑容,一副了然於心的什麼都明白的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