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寒洗了熱水澡,一頭倒在床上。
這一覺,輕寒睡到了第二天中午。輕寒剛一睜眼,石頭就端來熱水,輕寒洗漱後去了母親的院子。
太太見輕寒進來,眼圈紅了。
“寒兒,可是吃過飯了?”
“還沒呢,母親這裡可有吃的?”
“有,翠兒,寒兒還沒吃飯呢,去看看,讓廚房做兩個寒兒喜歡的菜。”
“太太,不用了,槐花一早兒就過來說二小姐心疼大少爺,讓槐花做了幾道菜,中午送過來,讓我到時去請大少爺呢。可好,大少爺過來了,估計馬上就過來了呢。”
太太笑著說:“好,好,木蘭是個有心的,槐花是個手巧的。寒兒,先喝口熱茶,暖暖胃。”
太太打量著明顯消瘦的輕寒,心疼極了,用帕子拭拭眼角。
“寒兒,都怪母親,若是沒有訂下,怎麼會讓我兒遭了這糟心的事。沒想到,沒想到,這事……真是,苦了我兒。”
“母親,事已至此,無需多言。母親還請放寬心,兒子沒事。”
“怎麼能沒事?那韓家的閨女葬在了耿家的祖墳裡,我這心裡……”
“母親是在怪兒子?”
“不是,我怎麼能怪寒兒?我的寒兒是有情有義的,可是我這裡,我這心裡堵得慌。”
“母親,彆想那麼多,兒子無事。”
“二小姐來了。”
翠兒撩起門簾,木蘭當先走進來,槐花提著食盒跟在後麵,翠兒順手接過食盒。
“母親,大哥。”
“太太,大少爺。”
“母親,大哥,槐花做了幾道小菜,趁熱嘗嘗。”
翠兒手腳麻利的把菜擺好,太太起身往桌邊走,笑著說:“呦,瞧著不錯呢。寒兒,你妹妹的一份心意,快過來嘗嘗。”
輕寒的心情瞬間好了許多,坐在桌邊,看著幾道賣相不錯的菜品說:“瞧著真不錯,不知道味道如何?”
槐花嘻嘻一笑說:“大少爺嘗嘗唄。”
這段時間因為木蘭心情好,槐花也跟著高興,原本豔麗的小臉如今更加嬌豔。站在輕寒身邊,手裡緊張的玩弄著辮稍。輕寒注意到,烏黑油亮的大辮子上係著一大截子紅頭繩,深藍色碎花的棉布掐腰小襖,一雙小手正緊張的撥弄著紅頭繩。輕寒心裡柔軟喜悅,低頭夾了一筷子,什麼味道輕寒竟然沒有嘗出來。
“不錯。”
一直到輕寒吃飽,輕寒也不記得那些菜的味道,眼前一直晃著槐花苗條有致的身影,那條烏黑油亮的大辮子總在輕寒眼前晃蕩。偶爾走進輕寒身邊,輕寒甚至能聞到少女特有的清香,縈繞在鼻息間。
剛吃過飯,晴姨娘就走進來,晴姨娘的臉上帶著些許的笑意。
“呦,輕寒也在啊?”
太太臉色一黑,沉下臉說:“什麼事?”
晴姨娘一甩帕子說:“這不是關心一下輕寒的婚事嗎?韓家那邊到底出了什麼事?連婚事都能耽誤。”
太太氣的拿起茶碗就摔過去。
“滾,滾回你的院子去。”
“呦,這是炸了毛啊!衝我發什麼脾氣,好心當做驢肝肺。”
“用不著你假好心,滾,彆讓我看見你那嘴臉。”
“這就受不了啦,我的坤兒走的時候你什麼模樣?”
晴姨娘捂著帕子哭了起來。
“你的兒子是兒子,我的兒子就不是兒子了?一輩子,我一直忍,忍到最後,我的兒子被趕出去了,太太,你高興了是吧?我的兒子,都怪姨娘沒本事啊……”
晴姨娘壓抑了一年的怒火可算找到了發泄口,哭著、喊著,不管不顧。太太氣的渾身發抖,眼淚一串一串落下來。輕寒和木蘭不好說話,隻能站在一邊看著。輕寒幾次示意翠姨,翠姨試著勸了幾次晴姨娘。晴姨娘張嘴就罵:“怎麼?什麼時候耿府的規矩這麼差了,走開,我這心裡堵了一年,再不說出來,我就快被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