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下旬,天氣熱了起來,火熱的太陽炙烤著大地,迎麵吹過來的風都夾帶著熱浪。老爺和太太原本就不好的身子,受不了這酷熱,更加不愛出門,整日裡待在自己的院子裡。輕寒聽聞不散商行裡有那種電的風扇,據說很是涼爽。輕寒讓不散買了四台,老爺太太和兩位姨娘屋裡都送去了,果然好使,若是在風扇前放著冰塊,吹出來的風帶著絲絲涼意,再也沒有了酷暑難熬的感覺。老爺、太太,兩位姨娘很是高興。耿府的日子與過去沒什麼差彆,看來大少爺當家到底是比老爺強了許多。
輕寒因為近段時間一直忙,許久也沒見曼妮和木蘭,出嫁的女兒原本回家就不方便,輕寒又是早出晚歸,幾個月不見也是常事。偶爾聽母親說起,過得都不錯,輕寒也就沒有多問,誰知就出了事。
六月下旬的第二天,天氣依然熱的出奇,前半夜熱的睡不著,後半夜剛閉上眼睛,就聽到院子門被砸的嘭嘭直響。
石頭驚的跑過去問:“誰呀?這大半夜的。”
“石頭,開門,是我。”
“爹,這半夜的怎麼過來了?”
“快,快去叫大少爺,二小姐沒了。”
“爹,你說什麼,二小姐沒了?怎麼會?”
“快去,王家那邊剛傳了話來。”
“大少爺,大少爺。”
石頭剛跑到門前,輕寒已經開門站在門口,大步往外走。
輕寒一路急奔,往母親院子裡走。剛到院子門口就聽到裡麵一片慌亂,輕寒心裡一緊,幾步跑了進去。
太太亂糟糟的躺在榻上,翠兒正掐著太太的人中,口裡急切的喊著:“太太,太太,你可不能倒下,二小姐還等著您做主呢。”
輕寒回頭對石頭說:“去輕請大夫。”
“翠姨,先讓人都讓開。”
翠兒看見輕寒,哭了出來,擺擺說:“都出去,在院子裡守著。”
太太嚶嚀一聲醒了過來,直接哭了出來。
“我可憐的兒啊。”
輕寒看一眼翠兒,翠兒抹把眼淚說:“才剛兒王家傳話過來說二小姐役了。”
“怎麼回事?”
“說是得了急症。”
“我的兒啊。”
“母親,到底怎麼回事?”
“寒兒,寒兒呀,你可得給你妹妹做主啊。前幾天木蘭才來過,好好兒的,沒病沒災的,怎麼會突然就沒了。定是那黑心的王家,是他們害了我的木蘭啊。”
“母親,你且保重身體,兒子這就過去。”
輕寒交代翠姨照顧好太太,抬腳往外走。石頭領著大夫也急忙忙來了,輕寒有交代了幾句,麻煩大夫在府裡多待幾個時辰,老爺那邊也看顧著些,交代完,輕寒急匆匆的趕往王家。
王家已經搭起了靈棚,下人們都帶著孝,王同義一身素菜的袍子,神色哀傷的站在靈棚外,王家的幾個小輩全孝跪在靈前。親家老兩口看上去也是傷心不已,大兒子、大媳婦忙碌著安排事。
輕寒看不出什麼不對勁來,走到王同義身邊,皺著眉頭說:“前幾日好好兒的,怎麼突然就病了?”
王同義眼睛盯著棺木,神情哀傷痛苦,兩隻眼睛通紅,憔悴不堪。聽了輕寒的話,哀哀的說:“今兒早上我走的時候還好好的,誰知道……”
“到底什麼得了什麼急症?大夫怎麼說?”
“我,我不知道,我回來的時候家裡靈堂都設好了。”
“你說什麼?”
輕寒一把揪住王同義,冷冷的問:“你是說你作為丈夫根本不知道妻子得了什麼急症,沒有人通知你?”
王同義睜著哭紅的雙眼說:“是,家裡人說大夫來的時候木蘭已經沒了,沒看出來什麼病。”
“胡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