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裡除李仕溫外還有四人,見輕寒進來,起身抱拳見禮。
李仕溫指著其中一個身材瘦小的漢子說:“老五還不快謝謝耿兄弟。”
“耿兄弟,謝謝!”
老五一抱拳。輕寒也抱拳笑著說:“看哥哥身輕如燕,怎麼就馬失前蹄了?”
李仕溫笑著說:“貪心不足唄,拿起這個看上那個,都不舍的放下,時間長了,驚動了主家,就這還不舍得放手,讓人直接給綁了。”
老五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我那也不是想著弟兄日子過得苦,能多弄兩件就多弄兩件嗎。”
“你還有理了,要不是大哥托了耿兄弟,你這回怕是要廢了。”
另外一個壯實的漢子拍了老五一巴掌說道。
李仕溫趕緊介紹說:“老二,老三,老四,這位就是救了老五的耿兄弟,都見過,都見過。”
輕寒這才看出來,那晚小樹林裡月色太暗,沒看清楚,今兒一看可不就是那晚月光下的幾道身影。再一看,老五不就是遞給自己木棒的人。輕寒哈哈一笑說:“耿某謝謝各位哥哥。”
李仕溫大手一揮說:“以後就是親兄弟了,不用謝來謝去,都坐下說話。”
大家落座,有兄弟們上茶。輕寒直接開口說:“兄弟們如今住在哪兒?”
“城北的一座院子,是我當初買的。離城中有些遠,但那邊人少,這一溜大漢讓人看見了不安穩。”
“一共多少人?”
“除去我這裡的,那院子裡住著十二個。”
“都沒家室?”
“沒,家裡人都在老家,這不混不下去了,才到這北京城,若是能有個營生,家裡人也能過得好一些。”
“既如此,我就直說了。城東的王家,宣統年間東三省過來的,如今家裡靠著日本人發了,開著印染廠、百貨店、茶樓戲院,光琉璃廠一間大鋪子就得好幾十萬大洋,反正什麼掙錢就乾什麼,家裡如今最不缺的就是大洋。哥哥們看這一票能不能乾?”
“乾,太能乾了。這有錢,還是靠著小日本發的財,不弄他一下對不起中國人。”
性子急躁的老二直接開口說,李仕溫倒是稍稍一愣,大環眼看著輕寒說:“為什麼是王家?”
輕寒坦蕩蕩一笑說:“哥哥問到點子上了,王家害死了我妹子。”
輕寒此話一出口,幾人全都閉了嘴,大廳裡靜悄悄的,五個漢子安靜的看著輕寒。
“我妹子嫁給了王家老二,成婚三年,沒有留下一兒半女,那家畜生趁妹婿不在時,逼著我妹子上了吊。如今想來,我妹子一直沒有孩子,跟他們家肯定有關係,但妹子沒了我去奔喪才發現不對勁,可是已經晚了,我妹子再也回不來了。哥哥們,你們說這仇報不報?”
“報,必須報。”
老二率先開口。
輕寒陰沉著臉冷冷的說:“我恨不得弄死他們,但我不能不顧哥哥們,不能害了哥哥們。我知道哥哥們以往乾的都是殺富濟貧的仗義之事,如今卻是金盆洗手了。所以,無覓不願哥哥們手上再染血,但這口惡氣我是非出不可。若是哥哥們覺得難辦,兄弟我不也不強求。”
“兄弟說的這是什麼話?一舉兩得的好事,為啥不乾?”
“對,乾他個畜生。”
輕寒掃了一圈,會心一笑。
“無覓雖無武夫之勇,但無覓熟讀兵書,不會讓哥哥們涉險。”
李仕溫大笑。
“兄弟,哥哥我就是看上你這心機重,說句老實話,我們哥五個綁一起也沒兄弟你的心眼子多。這事聽你的,兄弟說怎麼乾就怎麼乾。”
“既如此,咱哥幾個就商議商議?”
“商議商議。”
輕寒詳細問了幾個人的擅長,然後製定了初步計劃。按著輕寒的意思,目標定位王家老大。梆了王家老爺,萬一王家老大心中正想著自己要當家做主,剛好瞌睡遇枕頭,直接不用出錢,咱不是費力不討好嗎。綁了兒子就不一樣了,王家老二因著妻子一事,與王家離了心,據說已經搬出王家了,綁他也能換大洋,不過怕是分量不夠重。弄就弄的他們心尖疼,疼了大洋才能來。王家老大是王家的心頭肉,王家未來的家主,王家老爺最得力的幫手,壞事做的多。而且,王家老大喜好聽曲兒喝花酒、眠花宿柳,整日裡與那些狐朋狗友捧角兒狎妓,那些地方人多嘴雜,容易下手,也宜於自己人跟蹤、隱藏、逃脫。綁了王家老大,要多少咱說了算,王家人都會乖乖的拿出來。要乾就乾的漂漂亮亮,讓他們吃個啞巴虧,既是有日本人撐腰,也找不著北,警署那邊就更好辦,輕寒熟悉警署的辦案程序,自會時刻關注,保準讓他們找不到絲毫有用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