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天就冷了,冬天說來就來。北方的冬天寒冷刺骨,北風呼呼的吹,最後一片枯葉也隨著呼嘯的北風飛的無影無蹤。
冬至節剛過,李仕溫約了輕寒聽曲兒。老地方倚翠樓,今兒老二王長貴也在,如今日子好過,吃苦不會,享受還能不會?瞧瞧現在的王長貴,一身騷包的長袍馬褂,粗壯的手上戴著耀眼的紅寶石戒子,拇指上還套著翠綠的大扳指。大冬天的戴著墨鏡,進了倚翠樓才慢悠悠的取下來。猛一看,也是京城一紈絝。可一走路就露了餡,龍行虎步,一腳能砸出個坑的粗狂漢子,哪裡有人家貴公子那一步三搖,瀟灑風流的倜儻樣兒。
說起這事,輕寒心裡也是佩服。王家出了十萬大洋贖回老大,北京城竟然沒露出一絲風聲,財大氣粗就是指王家這樣的大戶吧,那點子銀子壓根沒傷根本。一想起這事,輕寒就覺得胸口悶,要的少了啊這是。這世上可沒後悔藥,不能再綁一次吧,隻能忍住心口的痛,可輕寒覺得自己想吐血。怎麼辦?忍,忍字心頭一把刀。自己做的決定,吐血也要含著笑。
三人悠閒自在靠在椅子上,桌麵上一溜兒小吃,跟班們身後站著。時不時叫聲好,再不濟還能起個哄。高興了往下扔幾塊大洋,不高興了開口就罵。這日子,滋潤呢。
想起如今這日子,王長貴湊近輕寒低聲說:“老六,看清楚了,的確是煙土。”
“跟什麼人做的?”
“一個英國人商人,才交了貨。”
“可惡。”
輕寒咬牙低罵。輕寒痛恨鴉片,大清國之所以沒了,跟鴉片脫不了乾係。洋人用這東西愚弄了中國人,讓中國人喪失了鬥誌,喪失了勇氣。聽聞王家竟然參與此事,輕寒咬牙切齒。
“繼續盯著,看他們下一次交貨什麼時間。”
“你想……”
“不,這東西禍國殃民,咱絕不能沾。”
李仕溫也點頭說:“沒錯,自己抽兩口也就算了,可不能跟著乾,不是什麼好東西,洋人心壞著呢。”
“對了,王家琉璃廠那邊的鋪子讓人盯著點。”
李仕溫低聲說:“難道還要動手?”
李仕溫那意思輕寒懂,如今王家父子活的小心的不是一般,出入都是保鏢,武功杠杠的。就是喜歡眠花宿柳的王家老大如今都甚少獨自行動,再動手怕是不易。
輕寒擺擺手說:“王家人不會在同一地方跌倒兩次。”
王長貴低聲說:“老六你有啥想法?”
“我聽說王家的鋪子裡有好東西。”
李仕溫一眯眼。
輕寒低笑著說:“讓老五盯著,看王家把那好東西藏哪兒了?”
“你是想……”
王長貴做了動作。輕寒搖搖頭說:“先讓老五夜探一番,過去這麼久了,想必王家不會事事周密防範。”
“這到沒問題,老五最近也閒的發慌。前兩天就想出手,被我給壓下了。”
“大哥做的好,王家這事還的交代五哥,隻看不出手。切記,若是引起王家的警惕,打草驚蛇,那就什麼也做不了。”
“雖說有些難,但老五應該能做到。”
“大哥,咱以後是要做大事的,老五那規矩必須改一改,一定要能管住自己的手。”
“明白。”
李仕溫和王長貴有些頭疼,老五那一行,從不走空趟,讓老五隻看不出手,那就跟要了命似得。不過想著如今的日子過得滋潤,弟兄們以後是要乾大事的,老五這習慣還真不行,要是耽誤了老六的大事,就不美了。畢竟來這北京城,能做一票大買賣不容易,如果沒有老六,弟兄們還不等著喝西北風啊。
當天晚上,輕寒回府後直奔父親的書房。
老爺正在書房裡和薑尚探討,輕寒進門就驚詫了。桌子上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哥窯瓶子,驚的輕寒張著嘴,兩眼冒光。慢慢靠近,小心翼翼的伸手。
“父親,哪個是真的?”
“無覓看呢?”
“以假亂真,巧奪天工的贗品是不是也可以稱之為珍品。”
老爺哈哈一笑說:“當然,此物當的是珍品二字。”
輕寒仔細觀察後發現兩隻瓶子並不是完全一樣,釉色接近,工藝接近,但裂紋卻不相同。但輕寒仔細看了幾遍,也分不出哪一個是自己買回來的。
“父親,它們並不是完全一樣的。”
“這就是哥窯的不同之處,每一個器物都是不同的。”
輕寒感歎之後抬起頭,看著薑尚。
“薑伯,王家的那個鎮店之寶也能做成這般?”
“試一試。”
“謝謝薑伯!”
輕寒眼睛看向父親。
“父親,過兩天,我要拜訪武田先生。”
“好,為父替你備好禮。”
“謝謝父親!”
輕寒